随着华晨宝马销量增幅放缓、利润高增长时代结束，继续在中国市场投放新产品与投资的“利润奶牛”还会心甘情愿地吃利益受损的“哑巴亏”吗?两年前暂时“偃旗息鼓”的合资股比问题近日再次提上议事日程，这对于较早进入中国市场并且此前有意增持在华合资公司华晨宝马中的持股比例的宝马集团无疑是利好的。业内人士表示，“虽然此前宝马集团或者华晨集团一再相互‘告白’，目前的股权分配没有任何问题，也仍将继续保持之前的合资协议，但是随着我国如果真的在5~8年的时间中逐渐放开合资股比，那么这一方式很有可能将被打破，毕竟终究一切‘保护’都会随着市场经济的资源优化配置而被打破。”对此，时任华晨汽车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副总裁王世平却并不愿意看到原本的“平和”被打破，“自主品牌车企当前面临非常严峻的困难，我建议政府对合资股比放开能够拖延就尽量拖延，让自主品牌在最近几年能够尽快掌握国外技术，或者掌握大部分技术，使我们自主品牌能够快速发展起来。”同样，华晨汽车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祁玉民也坚持反对股比放开，他认为合资30年，本意是“以市场换技术”，但从目前来看，技术层面还有所欠缺，但中方至少得到了名和利，有了利润，才有进一步发展技术的可能。一旦放开，合资品牌肯定不愿意再与国内车企分享利润红利，很有可能将独资或控股，这对于目前技术羸弱的国内企业将是灭顶之灾。无论是祁玉民还是王世平，他们所担心的问题一样摆在了其他一些国内汽车品牌面前。仍以华晨为例，目前，华晨集团旗下拥有4家上市公司，分别为华晨中国、新晨动力、金杯汽车和申华控股。品牌方面则拥有中华、金杯、华颂三大自主整车品牌以及华晨宝马合资整车品牌。从一系列数据表明华晨集团目前经营状况极为不理想，目前经营业绩最好的就是华晨中国，而华晨中国的主要业务即“透过其主要合资企业华晨宝马汽车在中国制造及销售宝马汽车，以及透过其附属公司制造及销售轻型客车及汽车零部件”。由现阶段的情况来看，华晨集团自主品牌毫无疑问处于亏损状态，因此需要由合资品牌源源不断的“输血”。在业内人士看来，资本与实业应当处于相互补充之势,即资本市场挣了钱，用来支持自主的发展，自主发展好了,赚了钱,反过来支撑资本市场的运作。在这样的状态下，资金链才是连续的,而华晨集团此时显然并不处于这一状态。简而言之，华晨宝马是华晨集团当之无愧的“利润奶牛”，但人们熟知，奶牛的产量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有所浮动。今年6月3日，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在香港召开股东年会，审议2015年财报及董事会成员选任等事项。财务数据表明，2015年华晨中国收入48亿元，同比下降12%，净利润35亿元，降幅达35%。华晨中国来自华晨宝马的投资收益为38亿元，同比下降31%。对于华晨中国来说，业绩的大幅倒退极大地影响了集团的发展。第一上海证券有限公司分析认为，华晨中国去年业绩下降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华晨宝马2015年销量虽然获得3%的同比增长，但销售成本上升、价格战扩大致利润大减。同时由于华晨中国的业绩高度依赖于华晨宝马的销售业绩，其净利润亦因此发生巨大变化。虽然宝马中国称，其业绩及销量数据的短时下滑，有产品结构变动及市场竞争等多重因素的影响。而短期的数据不会影响到宝马在中国的发展，同样也不会影响到宝马与华晨之间的合作。但业内有分析认为，由于双方股权对等,宝马在中国的发展势必需要与合作方华晨共同投入大量资金以支持，若华晨资金链出现问题，或已不能支撑宝马在中国的发展需求，那么宝马的利益将受到极大的损失。随着华晨宝马销量增幅放缓、利润高增长时代结束，继续在中国市场投放新产品与投资的“利润奶牛”还会心甘情愿地吃这个“哑巴亏”吗？“但不能满足于50:50，在股比对等的前提下也要不断博弈。”祁玉民认为，目前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最大问题并不是股比放不放开的问题，而是一个外资企业可以在国内找两个合作伙伴的问题。“外方还没打起来，自己人就跟自己人先打起来，结果就是，外方坐山观虎斗，通过双方利益制衡来控制两家合资企业。”用祁玉民的话来讲，宝马帮扶华晨是必须的，“宝马在中国只有一个合作伙伴，因此才能够全心全意帮着华晨汽车做整车，”祁玉民甚至认为，“只有华晨好，宝马在中国才能更好”。所以虽然存在每个外资车企可有两个合资额度的政策，但目前宝马品牌在华只与华晨合作，虽然2007年曾有风声传出宝马为了扩大产能一度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但当市场中出现“合资企业该不该续约”、“股比该不该出让”等声音时，尽管宝马集团与华晨集团的第一阶段合资协议要到2018年才到期，双方还是在2014年提前完成了第二阶段合作的续约工作，并且签署了“华晨集团和宝马集团深化合作备忘录”，将双方的合资时限从2018年延长十年，至2028年。“我们与华晨的合作已经有11年，这11年当中我们的合作非常好，达到了互赢。”时任宝马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安格表示。但也有媒体发现了该合同的“端倪”，与在华的其他合资公司期限30年不同的是，此前双方的第一次合同期限为15年，而此次续约时限则缩短为10年。“合作初期，宝马对中国市场比较谨慎，所以签约的时间比较短，只有15年，而不是其他外国合资品牌普遍采用的30年。但近十年来中国汽车市场发展迅速，宝马方面尝到了甜头。不过，中方认为当初搞合资的目的在于‘以市场换技术’，但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市场交出去了，得到的技术始终有限，所以现在中方比较谨慎了。”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有形市场分会理事长迟亦枫认为。对此，华晨宝马方面承认双方再次续约10年的事实，但对为何期限改为10年，华晨集团以及宝马集团双方并未解释。不过，宝马近年来在中国市场快速发展的事实却是有目共睹的，而宝马与华晨的合作也在不断深化。2014年，宝马向华晨授权了N20发动机，这是宝马百年唯一一次授权体系外企业生产宝马发动机。“这标志着宝马集团与华晨汽车的合作跨入了新的历史阶段。这也意味着，中国汽车产业步入合资时代30年以来，‘市场换技术’战略首次修成正果。作为中方股东，我们将为合资企业提供最有力的支持。”祁玉民表示。同时，宝马加快了产品引入速度，发动机等核心零部件向华晨开放，并以华晨宝马为平台推出了新能源汽车之诺品牌。不过无论放或者开，就如同在谈及有关提高未来在华晨宝马中股比的问题时宝马集团某高管表示的那样，“中国市场受到法律控制，对于增持这一问题并无实质意义，从法规层面来看，目前没有可能性。”
而宝马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康思远也表示，“宝马是否将提高在华晨宝马中所占的股份比例，应该询问我们的股东，由他们回答。华晨宝马经营状况良好，就进一步本土化展开了诸多协商。其余的问题可以交给香港（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总部）和慕尼黑（宝马集团总部）。”
本文节选自《汽车公社》10月刊封面故事！【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