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最动情的一战:几百人力战几万敌人,归国时只剩13勇士
在汉朝的历史上,为了与匈奴争夺生存空间,大大小小打了无数次仗。有的虽败犹荣,有的可歌可泣,有的令人懊悔,有的却扬眉吐气,然而有一战,规模虽然不算大,远没有卫青霍去病征伐匈奴那么畅快淋漓,但它却彰显了大汉朝的国威,也显示了民族不屈的精神。
这一战是在汉明帝时期打响的,当时西域都护府重新建立,耿恭和关宠为戊已校尉,分别驻守在金蒲城和柳中城。公元75年,匈奴派出2万骑兵攻打车师国,西域都护府的重要职责就是保护当时臣服汉朝的诸国,于是耿恭让手下带300骑兵去援救,结果寡不敌众。不要怪耿恭派的兵少,这已经是他半数兵力。
而且,就耿恭这几百人,也被灭掉车师国的匈奴士兵团团围困在金蒲城。此时情况十分危急,耿恭却临危不乱,他登上城楼,面对下面密密麻麻的骑兵,亲自指挥作战。
此时他玩了一把心理战,将毒药涂在箭头之上,射向匈奴骑兵时还念念有词:汉家神箭一出,必有祸事来临!(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中了毒箭的匈奴人,看到自己的疮口上流出的血液如同沸水一般,确实心理害怕。
天公也在帮助耿恭,常年无雨的西域,居然出现了狂风暴雨。匈奴人一阵恐慌,就在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到来时,耿恭竟然率领城中几百士兵杀出城来。虽然有两万骑兵,但匈奴人完全被这气势所吓倒,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匈奴人退兵了,耿恭是不是赶紧带着部队回汉朝搬救兵呢?他不能,因为镇守西域,就是他的职责,除非有皇命,否则战死沙场才是作为汉家子弟的宿命。不过,考虑到金蒲城实在不好防守,耿恭决定迁移到城下有溪水当护城河的疏勒城。另外,他派出范羌去朝廷报信,请求速派援军。柳中城的关宠身染重病,也派人前往朝廷。
匈奴人果然在三个月后如约而至,他们回过神来,一定要吃掉汉朝这支军队。这次形势比以往更为恶劣,车师国已经背叛了汉朝,反倒帮助匈奴来打琉勒城。同时,耿恭得到消息,汉明帝已然驾崩,朝廷在举行国丧,短期内是不会派出援军。
匈奴又攻打了琉勒城几次,仍然是无功而返。他们发了狠心,将琉勒城团团围住,又切断了流往城中的水源,一定要将汉军饿死渴死。关键时候,车师国王后想法设法救济了汉军,因为她的祖先就是汉人,不忍看到家乡的士兵惨淡收场。
另外,汉军疯狂地在城中打井,将琉勒城的地面挖得密密麻麻仍然一无所获。汉军一度用马粪汁止渴,最后还是耿恭虔诚祷告,打到十五丈后终于冒出了清泉。喜极而泣的耿恭,第一件事并不是畅饮,而是跑上城楼,将水泼向匈奴人,狠狠出一口恶气。
汉军旗帜依然高高飘扬在城头,汉军甚至将弓上和盔甲上的皮革都煮熟吃掉,就是没有人屈服。匈奴无奈,派出使者入城劝降耿恭,许诺他金钱美女,还要封他为白屋王。耿恭冷笑一声,拔出刀捅死使者,并命人割肉充饥。南宋岳飞在《满江红》中所唱“壮士饥餐胡虏肉”的典故即来自于此。
正在两军僵持不下的时候,汉朝终于开始讨论救援的事情了。此时即位的是汉章帝,却有司空第五伦等人反对出兵。他们也不是奸臣,平心而论,敌我力量相差这么悬殊,又过了这么久,等到汉朝派兵过去,耿恭他们恐怕是冢中苦骨,又何必意气用事?不如静待时机,做好充足准备后,再为他们报仇雪恨。
理智的声音,在这些精明的大臣中占据了上风。然而司徒鲍昱却站了出来,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此际若不救之,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
他的话点醒了年轻的汉章帝,现在这些臣子都是为了您的天下作战,如果这次不救,下此匈奴再来,谁肯为你卖命?汉章帝也不傻,当即命令7000人,从酒泉、张掖出发,跟随前来报信的范羌前去救援。
虽然人数还是不占优,但匈奴再也不是卫青霍去病时代的对手了。汉朝援军一到柳中城,就赶跑了当地的匈奴,并且让车师国重新归顺。
不过,柳中城到琉勒城之间,还隔着一座天山,终年大雪堆积,根本不知道对面的情况。援军将领打了退堂鼓,他们要回去复命。然而范羌却执意不肯,一定要去琉勒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范羌的坚持下,他获得了两千士兵。当他们翻过白雪皑皑的天山,克服了天寒地冻和伏兵骚扰的危险来到琉勒城时,还看到城头汉军旗帜依然飘扬,而城内士兵已经奄奄一息。
援军个个泪眼朦胧,他们对着城内高喊:自己人来了,天子派我们接耿校尉回家了!
两支汉军会师时,“开门,共相持涕泣”。
此时,琉勒城的士兵一共剩下26人,其中还有不少染上重病,受到重伤,回到玉门关时一共只有13人。就是这13人,还是“衣屦穿决,形容枯槁”,活像一群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玉门关守将为他们沐浴更衣,并飞书送往朝廷报信,向这群英雄请功:
恭以单兵守孤城,当匈奴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百千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宜蒙显爵,以厉将帅。
这段话中,有五个字就是他们坚持不懈,成为英雄的动力。这五个字就是:不为大汉耻!他们做到了,他们以几百人击败了数万军队,创造了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同时,也树立了一座永恒光辉的丰碑。他们告诉后人,人可以被打倒,被击败,但绝不可以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