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登在鄂州迎娶周瑜之女
关于周瑜之女嫁孙登事,在《周瑜传》只有一句“瑜两男一女。女配太子登。”但陈寿在《程秉传》里详述了这次婚嫁,全文如下:
“黄武四年,权为太子登娉周瑜女,秉守太常,迎妃于吴,权亲幸秉船,深见优礼。既还,秉从容进说登曰:“婚姻人伦之始,王教之基,是以圣王重之,所以率先众庶,风化天下,故诗美关雎,以为称首。愿太子尊礼教于闺房,存周南之所咏,则道化隆于上,颂声作于下矣。”登笑曰:“将顺其美,匡救其恶,诚所赖于傅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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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内容我们可以推断出以下几个事实:
1、大婚时孙登17岁,周家小妹15或16岁。
黄武四年,换成公元记年是225年,《孙登传》记载孙登卒于赤乌四年,即241年,卒年33岁,倒推一下,黄武四年孙登17岁。而周瑜病逝在210年,所以225年小妹应该是15或16岁左右,比孙登略小。
2、太子大婚礼仪官是程秉。
《三国志》说“秉守太常”,那么太常是个什么官名呢?《汉书》曰:“太常,古官云:伯夷秩宗,典三礼,欲令国家盛大,社稷常存,故称太常。”又曰:“奉常官掌宗庙礼仪,有丞。景帝六年更名太常。”《汉书》注颜师古曰:“太常者,王之旌也,画日月焉。王有大事,则建以行,礼官主奉持之,故曰奉常。后改曰太,尊大之义也。” 《汉官解诂》曰:“太常,社稷、郊祀,事重职尊,故在九卿之首。”简单说太常是负责掌宗庙礼仪之职的。“守”,本义职守也。“守太常”即履行太常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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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是国之大事,礼仪方面当然不能偏废。程秉是当时的名儒,作为孙权聘的太子太傅,是负责孙登教育的师傅。所以程秉就是主持孙登大婚礼仪的最佳人选。后来程秉对孙登侃侃而谈的关于婚姻的说词,也正和他礼仪官及太子傅的职责。
3、迎亲路线是武昌——吴(今苏州)——武昌(今鄂州)。
周瑜自从辅佐东吴后,宅邸就搬到了吴地,巴丘病卒后也是“丧当还吴”,所以周家小妹在周瑜故后一直居住在吴。而孙权在魏黄初二年(221年)自公安徙都至鄂,改名武昌,后黄龙元年(229年)迁都建业,让孙登留守武昌,在此期间,孙权和孙登都居住在武昌,那么迎亲路线就是从吴迎娶到行都武昌,即“迎妃于吴”。
武昌和吴之间往返可走长江水路,顺流而下,太子太傅程秉当时亲自赴吴迎亲,孙权又“亲幸秉船,深见优礼”,足显孙权对委托程秉此事的高度重视,亦可见太子娶妃之礼是举办的相当隆重的。
黄武四年,离周瑜过世的建安十五年已经有15年之久了,孙权15年之后的此举,虽然有政治上倾向扶植淮泗系统将领和北方南渡大族、平衡各派势力之意,但他对周瑜也算是恩遇有加,至于后来周循、孙登皆早卒、周胤罪徙、周护(周瑜侄儿之子)性行危险不用、周家彻底落败是命运和形势发展所致,亦非孙权初衷,不可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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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提的是,裴注里提到芮玄女也嫁给了孙登,可能给人造成一点迷惑,但周家小妹是太子正妃无疑,而芮玄女极有可能是补选的妃嫔,理由有三。来看《潘浚传》里裴松之援引韦昭《吴书》的原文:“权为子登拣择淑媛,群臣咸称玄父祉兄良并以德义文武显名三世,故遂娉玄女为妃焉。黄武五年卒,权甚愍惜之。”
首先,“拣择淑媛”何解?先看类似例子,《太平御览》引《魏书》一段话:“(甄氏)及为皇后,宠愈隆而弥挹。每因闲宴,常言:‘昔黄帝子孙蕃育,盖由妾媵众多,获斯。愿广求淑媛,以丰继嗣。’帝心喜焉。”拣择淑媛、广求淑媛都是为封建君主充实妻妾、繁荣后代的手段,古代本非一夫一妻,孙登当时是太子,是孙权选定的接班人,更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拣择淑媛很可能是孙权为孙登选扩妃嫔,所待选的也可能还有其他女子。而“淑媛”本身还是一个宫中女官名(自曹丕首创,晋及后世有沿用),位在王后之下,所以,拣择淑媛不可能是选太子正妃,应是补充妃嫔。
其次,东吴宗室联姻基本由孙权一手决断,多是大族间婚配,政治倾向明显,按孙权一贯作风,这种事不会交由群臣来左右。而孙权为孙登拣择淑媛时群臣提选芮玄女,说明娉芮玄女是一个随机事件,孙权之前似并未拿定主意,所以应只是一般的补充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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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按前文,娉娶周家小妹礼节隆重,是太子太傅程秉以太常主持,按程秉身份及其说孙登语,也可见周家小妹是太子正妃,而以芮玄在东吴地位,即使按常理,芮玄女能与周家小妹并列的概率也很小,但推断其娉娶时间也应在黄武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