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秋||陈洪玉

作者:陈洪玉

吃过香甜的月饼,赏完中秋的明月,我就匆匆赶往呼伦贝尔大草原。在我的印象中,草原应该是花园,繁花似锦;草原应该是绿海,碧草如茵;草原应该是人海,人头攒动。可是,当我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却看到另一番景象。
呼伦贝尔一马平川,无边无垠。柔和、温暖的阳光无私、均匀地洒向人间,给黄色流淌的草原镀上了一层金色,覆盖在大地母亲身上的地毯更加明亮耀眼。地毯之上,机器轰鸣,马来车往,牧民们正在收割牧草。割草机将茂密而枯黄的牧草鲸吞下肚,随即吐出一捆捆草卷。草卷一行行不规则地排列在浩瀚无边的草原上,仿佛即将出征的壮士在等待着将军的检阅。蒙古包、毡房前后堆满了收获的“蛋卷子”,这是牲畜们越冬的生存保障,是牧民们富庶的天然金库。
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湛蓝,一片片大小各异、如棉似絮的白云飘来飘去。白云下面是广袤无际的黄色海洋,大部分牧草已经收割,草根贴地,刀痕犹见,勤劳的割草机如同一位高级理发师,把草原乱蓬蓬的长发剪成了崭新的平头。牧草丰腴的身躯已经成为牛羊瞟肥体壮的食粮,但它不朽的灵魂仍然坚韧地根植在这片土地上。这情、这景验证了白居易的一首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犹在。阳光下、草原上,偶尔留存的牧草随着秋风的吹拂在轻轻摇曳,牛羊们依旧悠然自得,无优无虑,信步原野,品尝美味,享受着最后的晚餐。牧羊犬上蹿下跳,来回奔跑,监督着牛羊们必须循规蹈矩,护卫着下属们不容他人侵犯。牧羊人倒是十分自在和惬意,歪戴着毡帽,斜背着马头琴,慢悠悠地騎着摩托车,尽情地欣赏这温馨和谐的长诗浩卷。

草原的秋天,没有了春天的生机,不见了夏天的妩媚,多了几分收获,添了几分雄浑,更有了几分沧桑。由此,我模仿哲人的话说道:秋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2011年9月14日深夜于满洲里喀秋莎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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