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诗刊】No.11640期A版||小小说《夜半》 文/姜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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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夜半》
文/姜再生
夜半醒来的时候,朔风阵阵,吹响了窗前的电线,呜呜的响。
这是冬季的某个夜半。
房内的灯没有开,氤氲着夜黑的气息,寂静得只有耳鸣,小夜虫被冷冽的寒气逼进了洞穴,僵硬在那儿,等待气温的回暖,恢复元气。
我睁开双眼,在脑海里打捞入唾的梦境,摇头也好,摆头也罢,总之,花了九牛二虎之劲,也没能追忆出梦里的情景,懵懵懂懂的,模模糊糊的,仿佛又记得,仿佛又忘却,心里有种隐隐的疼。
这种疼,欲罢不休,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苦苦追寻,寻找一根救命稻草,搜寻梦中的线索。
窗外的寒风呼呼狂飘,一会刮过去,一会儿又刮回来,拍打我的窗。窗内的帘布遮挡了屋外的一切,房内听不见一丝儿声音。
夜无边无垠地满延开去,宛如艺人洒泼了墨水。
这时候,我听到了远处一声公鸡长啼,咕咕喔!惹得另一处公鸡响应,咕咕喔!咕咕喔,咕咕喔,夜半此一声彼一声,向人世报告是几更天。
隔壁邻居的公鸡拍响了翅膀,一声嘹亮的啼声,惊醒了我的梦,使我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是一个黄昏,一个倩影从苍茫中朝我走来,走近后一个猛劲扑进我的怀抱。我揽住了她的腰。
她没有跟我讲一句话,只是抽泣,耸动双肩,呜呜痛哭,双眼泪水涟涟,泪水流花了她的脸蛋。
我措手不及,嗫嚅着,呐呐地问她。她不作声,一意的哭。她的哭声牵动我的怜惜,举手去揩她脸上的泪花。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颤声对我讲,让我痛哭一场吧。我讲,苕子,有什么好伤心的?她讲,我两人的事,我家里人晓得了极力反对,和我要死要活。我耐心讲,好好讲话,好好解释。她讲,讲不通,硬是要我们断了念想。
我不吭声沉默了。
当年我家里穷,生活条件差,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爱情落在我的头上,但在这年少青春期,爱情还是降落在我的头顶上。
跟前的人儿是那么温柔可爱,性子是那么善良,怎么不使我怀春的心动心呢。
她对我一汪情深,我对她爱之有加。
她痛哭流涕,擤了把鼻涕,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把热嘴儿贴在我的嘴唇上,接着,毅然决然地走了,留下一个美妙的背影。
自此,远去再也没有了音讯。那段日子,我近乎为疯狂,离发疯错了半步,日思夜想她,她的好。
近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夜半,老是出现那远去的人影,几十年过去了,定格在记忆中的青春靓丽的她的笑靥,又浮出水面,进入梦来。
这高低牵挂的事就成了心病。正如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翩翩而来,躲也躲不开。蓦然回首,那人是我最为牵挂的人,放不下的人。
这怀念就成了我的大事情了。
我宛如一个侦探,绕弯绕翘,从旁打听,搜索枯肠,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她就在沅水对面,几十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城中居住,嫁给了个不如意的人,日子过得不顺畅。目前,她患了脑溢血,虽然恢复得好,口齿清楚,行动稍有不便。
我惶恐不安,更加担心,更加放不下,恨不得飞去与她相见,尽力去帮助她,了却自己的心愿。
借一个假日,去了那里,走大街穿小巷,总不见她的影。我失望了,问自己,来源的消息是否有误呢?
一次不成,隔一段又去,依然带着希望而去,却又失望而归。我落魄了。
怎么办了?心里、精神快蹦盘了。
我挠挠头,使劲抓头发,头皮钻心的疼。
今夜,在梦里见到的又是那佳人,我为她担心,夜半呼唤她,思念她。一声声叹息和话语充盈了房间,临界到了快爆棚的境地。
盼到了窗外天空露出了光亮,我腾地起来了,拉开抽屉,抓了把币,走出屋门,穿街过港,来到河边水码,上了踏板,钻进小船舱里,焦心等开船。(完)
2020.12.26日夜晚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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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编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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