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中秋至，定归期，等团圆

文/千花千树

秋意浓，中秋至。我想我必须要写点东西，于是便有了以下这些文字。有点长，慢慢看。或许你也和我一样，有很多话想讲。

饭后，一场大雨，下得很突然，也停得很快。入秋以来，突然的雨来得很密集。已不记得到今天一共下了多少场。这感觉就像，回忆在心里一直没有散去，也不记得想起了多少人，而又忘记了多少人。

不同季节的雨，给我的感觉都不相同。

春天的雨，让我看到了希望。淅淅沥沥，滋养心里的土壤，让梦想很快发芽。夏天的雨，让我会莫名的喜欢，也许只是因为它浇灭心底的烦躁吧。秋天的雨，喜欢和讨厌各占一半吧。若是下在上下班的路上，那是绝对讨厌的。若是下在夜里，盖一张薄被子，听着雨声入眠，那感觉就很好。而冬天的雨，一直都难以爱上。比眼泪还冷冰，打在脸上，像被细针刺过一样，很疼。

但，那都是自己的感受而已吧。无论我抱以怎样的想法和态度，雨要下起来，根本没办法。就像生活，哪怕有千万种的不满意，你还是要去面对。看雨的人不同，雨的感觉就不同。喜欢雨的人，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上班下班时候，都充满欢喜。

我算是半个喜欢雨的人吧。

雨的字眼，在我的诗歌里，文章里，甚至朋友圈的动态里，都经常出现。我以雨比喻为人生路上的一种牵绊，毕竟它下起来的时候，会模糊我看向远方的视线。同时我又以雨比作为一个懂我的人。懂我的难过，懂我的迷茫，懂我的不安，懂我的寂寞。

也庆幸自己是半个喜欢雨的人。不然，身边没有几个朋友，想把心里话说出来，都没有人愿意听。所以，我也曾以赏雨人的身份，跟雨对话，告诉它我现在的年纪，告诉它我现在的生活，告诉它我心中的梦想，告诉它，我想你，还有他们，她们。

你有没有突然觉得，或早已发现，每逢佳节倍思亲。比如，中秋节。你开始想家，想要回家，急着回家。回到爸爸妈妈的身旁，和妈妈一起打下手，看爸爸做拿手菜。和兄弟姐妹在一起，比赛做灯笼。

人，总是在长大的过程中，会耳目不染尘世间的聚散离别和是非冷暖。小的时候，不懂便不在意。但长大了，体会到了，便对眼前、身后身边发生的事有了自己的想法，看法，做法。而人却是矛盾的。想得多，看得多，便对未来的美好产生质疑。不再那么确定，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喋喋不休，斤斤计较，常常埋怨的人。

总之，看不下去的，也看进了眼里。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按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就算做法有时不对，也不会有过多自责。我就是这样。并且常常这样。也因为这样，让我在对待人生的时候，也和很多人一样，带着世俗的眼光。

人在俗世，活得世俗，这应该也没有什么错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和想要的生活。有人不满足于简简单单。有人只要平凡。我比较矛盾。有时候，我渴望奢侈。有时候，又迷恋简单。我跟朋友说，我可以在这两种生活之间无缝切换。朋友不信。我自己也不信。你想，若是经济实力允许，要我每天就咸菜吃稀饭，我也不干。

说到这，不免有点悲伤了。在人间浑浑噩噩过了三十几年，连保证一日三餐大鱼大肉，不为房价、油价涨跌犯愁的实力，都没有。显然，这是一个失败的人生。至少现在是失败的。我把这些失败归源于自己的犹豫和胆怯。

犹豫和胆怯的人，是干不了大事的。怕东怕西，怕这怕那。为此，我到处寻医问药，哪怕花高价，只要能治愈这个病，我也愿意。好在，有这个病的人，并不止我一个。所以，在生活变得糟糕的时候，当我想到有些人也和自己一样在经历挫折，自己便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有人说，犹豫和胆怯是自己错误的习惯造就的。至于是哪些错误习惯，目前还没有人跟我说明白。而我自己也时常分析，可能最大的原因就是多愁善感。你看，秋叶落下来，我要写诗。朋友相聚，我要写诗。喜欢的人牵了别人的手，我要写诗。中秋节来了，我也要写诗。而诗，恰是我对犹豫和胆怯的逃避。

我躲在诗里，看着别人的人生，感慨自己的人生。

人生，到底什么是人生？我懂。又不懂。懂的是，我也愿为了更好的生活去加班，去熬夜，哪怕搬砖。不懂的是，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要求挺简单的。有点存款，有自己的房子、车子，有家人相伴，父母健康，儿女懂事，就满足了。但是啊，这些看似简单，又有多少人已经实现？

每一次想到这些简单的要求时，我总是情不自禁想起过往的很多事情。比如现在，秋意浓，中秋至，我又想起小时候，想起十七八岁时。而想起的，都是美好。只是美好中，又有一半是遗憾。

如果时间可以交换，我愿用余生交换过去。如果能让过去从1岁开始，哪怕只活30年，我也愿意。未来也许很美好。但或许比起几个兄弟姐妹坐在门口等爸爸妈妈从街上回来的那个时光，都不及。

人生，长大，要面对分离。和父母分离，和兄弟姐妹分离。而生活，也要面对分离。和爱人分离，和儿女分离。九十年代，爸爸为了养活一个家，独在异乡。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我成家以后，无论多么艰难，都要留在家人身旁。分离的时间，太难熬了。想念的滋味，太苦了。

人生都要长大。长大了，才能懂事，才能分担爸爸妈妈的压力。长大了，才知道现实和梦想之间，真的有差距。长大了，才懂得应该让谁走进自己的世界。长大了，才明白一些节日的意义。

在一年中的所有节日里，给我感触最深的便是，中秋节。因为中秋将至，才决定啰嗦一些，给此时的心情留一份纪念，给此时的想念，留一份痕迹。好让自己在到了四十岁、六十岁，甚至八十岁的时候，还能循着泛黄的文字，回到现在。

中秋，月圆时。在人间浑浑噩噩过了几十年，却才在这几年，渐渐懂得中秋的意义。

小时候的中秋时光，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犹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是九十年代，家里并不富裕。那年的中秋，为了让夜晚的月光更浪漫，我躲在柴房里自己做灯笼。很简单，就是用竹子固定出形状，再用红色的纸糊住四周。把蜡烛放进去。点燃。微弱的光照不亮全世界，却照亮了兄弟姐妹的笑容。

因为当时不小心，在削竹子的时候，刀子切到了左手食指的第一关节处。切出来一厘米长的肉片，还连着一点点，没有直接掉下来。血肯定是流不止的。也许是因为怕扯掉会疼吧，当时我便把那片肉盖了回去，再用创可贴捆住。现在，时间过去20多年，疤痕还在。即便手指不停运动产生了褶皱，也掩盖不了。

每天看着疤痕，我就会想起那年那天的画面。血是流的，手是痛的，但并没有哭。月亮升起的时候，我把灯笼点亮，那一刻，月光洒落在屋顶，洒落在身上，脸上，心里暖暖的。我向月亮许下了很多美好的愿望。可惜，那些愿望到现在还没有实现。

从上了初中到现在，再也没有动手做过灯笼。也许觉得，时代在变，童心也在变，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感觉。每年中秋的仪式，就只剩下团圆的晚餐和赏月的时光。而因为工作，聚少离多，也身不由己，中秋的晚餐，很少再能凑齐一家人。赏月也只是，仰头随便看两眼。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吃完了饭，等月亮出来，就捧着月饼，拿着糖果到楼顶上，拜月亮。等到一炷香将要燃完的时候，放一挂鞭炮，然后兄弟姐妹以及邻居的玩伴，就一起分享月饼，分享糖果，分享梦想。

小时候啊，真的是好容易满足。不开心的时候，爸爸妈妈的一颗糖就露出笑容。也没有什么难过的事。若真的要说一些不满足，也只是同学家里有游戏机，家里没钱给自己买。当然，那时候也不会吵闹着要买。因为从记事开始，我就懂得爸爸妈妈的辛苦。

如今，可能月亮还是当年那个月亮，我却不再是当年那个我。

细算了一下，至少有断断续续10个年头没有回家过中秋。想起以前，一封月饼有四个，大概是几块钱。后来村里有人开了小作坊，自己去做。再后来，变成了相对高档的礼盒。这一切的改变，一直让我深深觉得，再贵的月饼也承载不了中秋的意义。

对我来说，中秋就应该是一家人在一起，安安心心吃一顿饭。和爸爸碰碰杯，和妈妈说心事。兄弟姐妹欢呼声笑语。可是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因为工作，因为距离，因为时间，团聚的时光变成了一通电话。当然，或许这只是和自己同样命运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体会吧。那些家庭条件好的，肯定不会愁这些。

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要坚守工作岗位不能回家。甚至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早已无家可回。相聚时刻的来临，对那些多愁善感的人来说，多少是要落下一些眼泪的。或许因为怀念，或许因为孤单。

犹记得自己独在异乡过中秋的那些时刻，抬头仰望，月光那么亮。万家灯火里，传来欢聚的笑声。我就静静坐着。一个人，几瓶酒。举杯敬明月，低头成泪人。那时候，是多么想念家人。虽然身在他乡，心已飞回家人身旁。然后总是看见，一向能吃3碗饭的爸爸，那天只吃了两口饭。一向能喝半斤酒的爷爷，那天也只是喝了一碗汤。

人生，匆匆忙忙。那一首《常回家看看》，成了无数人的奢望。我都不敢想象，到我的儿女也忙于工作，忙于小家的时候，逢年过节我会又多孤单。就像此刻，爸爸妈妈已经在期盼儿女回家。而我们，却没能确定一个归期。

有时候，真的觉得，人生就是把别人一生的生活过一遍。然后自己的人生又被后来的人过一遍。或许，也对。尘世间，本就是七情六欲的轮回体验。亲情、友情、爱情，工作、交际、家庭，很难做到权衡。所以，再美好的人生，也会有遗憾。

过去，因为错过太多，我暗暗发誓，时间一旦允许，我就会弥补欠缺的陪伴。可是啊，错过的陪伴，并没有办法弥补。就像，小孩一岁的时候，忙于工作，不能陪他玩。他三岁的时候，你终于有了时间，你带他到处去逛。那感觉已经不同。

作为儿女的我们，也许时时都想着回家。父母也一样，时时在盼着儿女回家。想了一天又一天，盼了一年又一年。又到了团圆的时候，或许你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我还在异乡，轻弹遥不可及的梦想。

人也许都一样，关于爱的字眼，越长大就越羞于开口。至今，我仍未想起来，在我小的时候，是否也对爸爸妈妈说过，爸爸我爱你，妈妈我爱你。希望有说过吧。毕竟，在这个碰杯的年纪，我确实也不好意思对爸爸妈妈再说这句话。当然，不说，不代表不爱。我一直很爱他们，很想他们。

我爱他们。爱他们的无私伟大。我想他们，想他们的念念叨叨。不过，在这个可以和爸爸碰杯，可以和妈妈聊心事的年纪，所有的爱都在酒里，所有的想念都在眼里。或许，我们都懂得。但因为默契，什么都不用说。

人生一辈子，也就几十年时光。希望在未来的日子，可以经常待在爸爸妈妈的身旁。希望爸爸妈妈的身旁，一直有健康快乐相伴。希望无论生活变得怎么样，自己都很坚强。希望今年的中秋，没有雨。希望月光，依然照亮我的心房。

秋意浓，中秋至。再久的通话都不如一刻陪伴。再长的话语都不如祝福两字。此刻，我想我要祝福很多人。

首先是我的家人。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爱人儿女，我的叔叔姑姑，我的兄弟姐妹，祝福他们，身体健康。

其次是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的同事。相遇即是一种缘分，或许我们也终将分散，或许余生的我们不会再见面。但只要我还记得你们的名字，你们就会一直在我的想念里。祝福你们，心如所愿。

再次是陌生人。感谢你们，不经意间的一个微笑，让我的生活中增添满了光芒。哪怕你们只是向我问了一次路，或是提醒我让一下，我都觉得是，缘分在向我招手。祝福你们，万事顺利。

最后，也要祝福我自己。就算很多梦想还没有实现，就算现在很难，就算文字里的心情没有人懂，也不要灰心，更不要改变初心。月光照进房间的时候，美梦就会被点亮。祝福自己，梦想成真。

秋意浓，中秋至。秋雨停，秋风起。

我怕祝福太拥挤。现在就祝福大家，中秋快乐！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