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游徽州（53）歙县正口

那是在上世纪的1979年，我有幸走出大山来到县城红卫场，当时叫歙县中学红卫场分部，很快又改成歙县第一中学，因为有好几个和我一同考入这个学校的还有几个岔口那边的同学，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听说有个叫正口的地方，从他们的言语中感觉正口这个地方是个交通要道，几乎所有那一片的同学都要乘船在这里上岸，然后走路回家，几十年后才知道，方勇是方村的，凌利民和江小杰是洽河的。

（老湾创作的正口旧码头）

当我真正踩在正口这片土地上，来到它的港口的时候，已经是2019年2月17日。

在武阳吃过中饭，心里一直惦记着正口，所以饭碗一丢，就一个人直奔正口而来。按照老粮站门口村民的指点，我开车穿过一个隧道工程指挥部直接开到了码头边的一个斜坡上。

老天爷不给面子，就在我打开车门的同时下起了雨，略带寒气的春风刮在脸上并不好受，本想在正口找找感觉的兴致，就在下车的那一刹那云消雾散。但既然已经站到这里了，还是瞧一瞧这昔日繁忙而今空荡荡的正口港，不见一艘轮船、不见一名旅客，光秃秃的水泥台阶上散落着几个塑料泡沫，在寒风中似有被吹走的摆动。

港口的上游应该就是正口村了，临河的村庄，一层高过一层，有传统徽州民居，也有水泥框架而盖着小瓦的新徽派建筑，间夹着一些古树，顿时心里晴朗起来。

我所站的位置河边随意搁置着几条机动船。正当我驻足观看时，好像有什么声音从小坡那边传来，我赶紧沿着一条水泥埂跑去，果然，在小坡的那边别有洞天。但见远处停了一排渔家船，一个渔妇正弯着腰在往船外舀水，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背后是一个什么村庄却是十分俊美，古树苍天，几间黑白相间的徽派建筑掩映在古树底下，居然是那么得夺目。雨中的青山在朦胧中透着清澈，山间飘洒着时断时续的云雾，宛若轻纱漫舞，若隐若现，真是人间仙境。水墨新安，名不虚传。内心刚到时的烦躁瞬间转化为清静，很想移步寻幽而去。

诚想，当年千万条木船穿梭的新安江上，一群群初出茅庐的徽州男儿，踌躇满志顺流而下，很快消失在江浙沪茫茫人海中；一个个衣锦还乡的徽州学子和商贾，摇着芭蕉扇，在众奴才的簇拥下，指点两岸；一群群光着臂膀的纤夫拉着逆江而上的商船，在浪花的伴奏下哼着纤夫的号子，一步一弯腰行走的新安江两岸，远处传来艄公的号子，悠然绵长。。。。。。

有一条破船盘踞在视野的中央，本来用于遮风挡雨的蛇皮袋子，已经风化成缕缕碎片，随时会被徐徐江风扯碎、吹散，吹走那竹篾绷出的船舱，也吹走那已经零落的艄公的号子。

《正口旧码头》

春雨初歇思江步，

两岸云烟罩古渡。

村前石阶绕水口，

思绪归舟散落处。

2019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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