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夜读】山西《从微雕技艺想到的》作者•刘凤凯 主播•刘廷桓
文/ 刘凤凯
二十几年前翻过一本杂志，讲到微雕技艺。据说在头发上雕刻出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我似信非信。说要在高倍显微镜下才能看到。
微雕技艺，自古就有，勿庸置疑。凡读过初中三年的人，都对《核舟记》这篇散文存有印象。我教学语文一直上高中课，没有接触。全记忆于十二三岁初中生时的所读。连作者叫魏学洢都还记得。
我说这句话是要强调这篇文言散文在刻画人物故事的逼真可信上是值得推崇的。
核舟故事写苏轼与黄鲁直泛舟西湖的故事。本故事涉及场境在小舟上。人物；苏、黄、茶童、舟公。
苏面部特征：长髯飘飘；鲁直和尚仰坐于舟中椅上，袒胸露乳；茶童煮水已沸，汽从壶口外冒。小屋之门牖木格子线条分明。门上对联"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勾划了了，历历可数。这些细节描写没有任何夸大不实之处。这件微雕作品完成在一桃核上！《核舟记》在细节上下了大功夫。刻画人物，以及人物所处环境上下了大功夫的。
微雕是古以有之的一门高超技艺。只有具有匠人的技艺和一丝不苟的精神，甚至能为艺术献身的品德，才能做到。
这让我想到昆明西山龙门的悲壮故事。
据说经历千辛万苦，几朝几代几多人的辛苦开凿，龙门才蜿蜓盘虬在西山美丽的睡美人山腰际。
在巍峨峻奇的龙门上，俯瞰五百里滇池，浩浩碧水，奔来眼底，何其雄哉！在龙门石壁上，开凿了奎星阁。奎星是文人景仰之神，他雄视着身下仰头的莘莘学子，文人骚客。他手握大笔，要点揽招贤天下才子。这支笔仿佛龙门的眼晴。
一切行将完工时，不幸的事发生了，笔尖断了…...
匠人几十年艰辛毁于一凿，他悲愤地面对着滇池，大叫一声："天杀我也！“从数百仞高崖，纵身而下…...
此时天雷阵阵，池波汹汹。它们为匠人而悲歌。
也许有人发难，认为不值。现在奎星手上的笔不是后人接上的吗？
我突然想到李清照，她仰慕项羽兵败后不肯过江东，于是写下"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背过江东“吗？杜牧不也写出看法相左的诗吗？
人是要活得有尊严的，项羽如是，昆明西山龙门雕工亦如是！他们是人杰亦是鬼雄。他们的丰功伟业泣鬼神而惊天地！
粗枝大叶是不可取的；精益求精，在细微处下功夫，这工夫下得值。一件纯手工制成品，其价值，远超工厂成批的制成器，其间的意义不说自明。
写到如今匠人完成大国重器，有些零件其细微处仅有发丝的十六分之一。而这样精微的零件只有手工能做到。
说到写散文，我觉得细微处写得成功与否将决定这篇文章的价值和成败。许多人看过姚雪垠大师的长篇巨著《李自成》，更多的人还是记住一些感人的细节，而忘了重大事件。
大将刘宗敏，铁匠出身。有一次开军事会议，冬天的会议厅中烧着一盆炭火。燃烧过程中，炭火炸裂在地，别人忙于找火钳，只有刘宗敏用手指拈起，放到火盆中。火炭在刘宗敏手指中滋滋作响。在座者咋舌！
刘宗敏打铁出身，与火打交道多年，他怕一区区火炭么，这是人物性格的生动刻画，绝非多余之笔墨。
《水浒》中浪里白条水中斗黑旋风，碧波中，一黑如炭，一白似雪。翻上压下，一忽而像白黑相裹的一团，一忽而又像黑白两条鱼儿，白的潇洒自如，黑的乱扒乱抓，好看吗？好看极了。这种描写仿佛电影的特写长镜头，这就是成功的细节描写，不胜枚举！
读者朋友，于无声处听惊雷，细微之处作文章。这是看微雕技艺所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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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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