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梁庄@梁庄诗话】012-左右篇&蜗居漫时光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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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庄诗话-012】追着春天的左右

广州春天的清晨，空气相当不错，也许是基于花开的原因，窗外鸟儿的叫声也特别清脆。我企图听鸟儿在说什么，我听了很久，觉得蛮有把握，他们是对青春好奇和激动。我在想，人为什么面对春天越来越淡漠，仿佛春天只是给我们提供了又一些可以挣钱的时间，春天的花，只是一些颜色，仿佛只是给我们打拼生活提供了一个颜色的背景。真的春天的春，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吗？一任它春下去，仿佛春天的美好只是给鸟儿的，只任鸟儿为之歌唱。

与我们对春天的漠视不同，陕西青年诗人左右在《灰喜鹊》中表现了对春天的敏锐和丰富的感知，他通过一只灰喜鹊发现春天的丰富内涵。“有时不知道它们要表述什么/在新年来临的前后，它们三五成群，偷偷说话/花花绿绿的羽翅，是它们高贵的隐喻/倒退着离开，故乡的日子渐渐走近/一只灰色的喜鹊，在此算计着过年的滋味/它悄悄飞过窗台，啄食晾晒在屋檐下的腊肉/阳光很暖，忙碌的庄稼人，越过大地的年轮/间或谈起粮食、巢窝和一棵拔地而起的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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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以《灰喜鹊》为题的思乡诗，喜鹊一般是欢迎离家的游子，这里写一个游子离家回忆喜鹊，回忆故乡的春节，表达了游子对家乡很感人的感情依恋。倒退着离开，故乡的日子渐渐走近，这是一个悖谬，自己离开了，故乡却近了？但这是这首诗的诗眼，故乡和喜鹊一起装在心里了，以此点题。这个喜鹊算计着腊肉滋味，有如游子，有如与游子竞争的时光，游子的心中一定不是滋味。整首诗，结构完整，立意传统但充满有趣的细节。那个喜鹊、巢窝、椿树，构成了一幅很和谐的乡村图景，也表达了对自然的淳朴挚爱。

花城的春天，有幸迎来了这位北方汉子 ，带着对家乡灰喜鹊的思念，带着古城西安的风尘，追着春天飘扬的裙裾来到花城，他的额上定格了一朵木棉，仿佛老天知道，他是一个英雄。左右，一个失聪的听障者，一个参加过《诗刊》社青春诗会的诗人，一个百万字写作的成绩单，其实让我想到的不是励志，而是诗意的生活，生活之于他，不是无声的，而是关闭了生活的杂音，每天都是百鸟朝凤的大型音乐会。原来，我们听到的是被高度污染了声音的世界，我们已不如一只鸟儿，能听到世界的真音，怪不得观世音就是用眼睛聆听世界的。左右他听不到鸟叫，但他没有放弃对春天的热爱，他同时给花城带来了他热爱的事业，让小孩子甚至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开始追逐生命的诗意。生命的诗意不是背几首唐诗宋词，而是发现生活和人生在激烈地竞争和生存压力之外，还有春天，还有梦，还有理想、情操和精神生活，还有真理和使命。

生活不可能没有痛苦，但人生可以没有抱怨。看到左右的《码柴绝句》，我就觉得刚刚过去的冬天曾经是那么的温暖。“打开日历，将灰尘和衣裙一层层码起来/丢掉镰刀，将干枯的桂枝砍得整整齐齐/快过年了，使尽浑身的劲，砍掉你身上的晦气和宿怨/丢进火炉，熊熊大火将它们烧得一干二净！”《砍柴绝句》这首诗可以归为世情哲理诗，就是一个人，不要带着宿怨过年，到年底把晦气和宿怨集中起来，烧掉。这首诗，写过年前，翻看日历的心态，如尘往事、欣悦的欢喜，当然还有不顺心的点点滴滴，还有一些世俗的诽怨，把这些东西砍下来，如同砍硕一堆整齐的桂枝。把这一切丢进火炉，付之一炬。实写码柴，落笔在往事的纠结，“烧”成了点睛之笔。看来，我们古人新年“烧纸”“爆竹”也并非没有缘由。

也许人在母腹之中是黑暗的，所以，人对于光明的真知还需要一种打开，并不仅仅眼睛的启蒙。仿佛蝉，要经过漫长地挖掘，才能抵达内心的光明。现在，越来越多的孩子患上自闭症，甚至个别家庭会有一连串自闭症的孩子，很多人不解，在日趋物质丰富的今天，我们的精神是如此的脆弱，我们甚至不能走出自己的心，走进美好的春天。春天难道只有花来吗？对鸟儿而言，春天是一场伟大的爱情，关于羽毛和飞翔，对于忙碌地埋头于红尘中有些人而言，春天也许是个毛，用来挣更多的毛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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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美好不仅在于色界的光鲜，也在于光带来的世界的明亮，这明亮到底有多美好？请看左右的《聋子》：“声音有没有颜色如同黑暗/声音有没有味道如同酸涩/声音有没有梦想犹如三天光明/声音有没有冷暖/声音有没有最初的爱/声音在哪里出生的呢，请你告诉我/我想在我的耳朵里也怀孕一些声音/我想在我的意识里也制造一些声源/我想将自己出卖给一个懂得声音的精灵/请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喧嚣的/昨夜地震了，我没听见妈妈最轻微地哭泣/我最想要的答案/我想做一个能听见声音的聋子”

左右的《聋子》这首诗，对于一种“标准聋人”的“抽取精髓和情感”的工作很到位。雕刻标准像的线条比较粗，但很有力而且流畅，没有浪费。“我想将自己出卖给一个懂得声音的精灵”这一句尤其有“意味”。我相信，这个世界，聋子是最懂声音的人之一，也是最珍爱声音的人，因为没有物理的声觉，他们就更多的借助心灵，听见来自心灵的声音。全诗很完全，很到位，很连贯。“我想做一个能听见声音的聋子”，这是全诗思想的内核，听见心声，听见声音之外的声音。这就是聋人更注重的是“心声”，是注重心地交流，而不是“喧嚣的声响”。这让我们对这些人群有一个更完全，更尊敬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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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还要听吗？春天还用追吗？她不是就在我们身边吗？我告诉你吧，美神一直在我们身边，但你从来忘记对她膜拜，所以，你用化妆品堆积的美，在美神看来，那只是一个可以理解的笑点并不高笑话。我看见左右追春的样子，才知道，我们有强大的听觉和口才，但没有热爱春天的心，所以，对春天的爱还没有表达，爱不是说出来，而是用行动追。我们也许并不能做一个追梦人，我们生活在被梦重压的红尘之中，但我们可以做一个追春的人，因为，春天就在我们身边。

2019年的春天，在我跌入人生的黑洞，在华城遇到了追着春天的左右，我们在痛饮过后，因感追春同道者寥寥，不胜感喟，做七言一叹！

华灯之下花伤神，冰清玉洁无人问。

聊无肉菜酒半瓶，最宜伊人独斟饮。

花因喜洁难觅土，人缘有志易失魂，

孤芳谁人解花语，清心何处觅知音。

  梁庄●禅商智慧

作者风采

梁庄，男，本名张文渊，生于68年，陕西西安人，居深圳。曾长期服务于华为公司，后自主创业。有多年收藏经验和大量藏品，曾为文化旅游部培训艺术品交易员。大学时开始发表作品，作品选入多种选本，参加编辑了《中国韵律诗歌旗帜卷》，主编《诗度360》，著有现代诗集《被放逐的诗魂》《绝对硬度》《荣誉校长》等，著有大量的诗歌评论，独树一帜，自成体系。策划多次大型书系的出版和文化活动，产生广泛的影响，是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学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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