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皇帝的悲歌：司马炎的遗憾㈧

晋武帝的第十七个儿子司马炽为王才人所生，这就是西晋的第三任皇帝晋怀帝——以后还将专门提及；第十八个儿子司马恢为第二任皇后杨芷所生，应该是个“嫡子”了，可惜只活了两岁，于太康五年（公元284年）病逝，被追谥为“渤海殇王”。还有8个儿子呢，不但他们的母亲没留下姓氏，他们自己也都早年夭折，既没有封国，也没有留下谥号，也就不能——也不必细细查考了。兹将可以查考的18个一一列出：

▲毗陵悼王司马轨（？——？） 2岁

×晋惠帝司马衷（259——306） 48岁，毒死

★秦王司马柬（262——291） 30岁

▲城阳怀王司马景（？——270） 未满10岁

×楚王司马玮（271——291） 21岁，被杀

×长沙王司马乂（277——304） 28岁，被杀

▲城阳殇王司马宪（？——270） 最多十三四岁

▲东海冲王司马祗（270——273） 3岁

▲始平哀王司马裕（271——277） 7岁

？代哀王司马演（？——？） ？岁

×淮南忠壮王司马允（272——300） 29岁，被杀

×吴王司马晏（281——311） 31岁，被杀

▲新都怀王司马该（272——283） 12岁

★清河康王司马遐（273——300） 28岁

▲汝阴哀王司马谟（276——286） 11岁

×成都王司马颖（279——306） 28岁，被杀

×晋怀帝司马炽（284——313） 30岁，被杀

▲渤海殇王司马恢（283——284） 2岁

八王之乱

上表中“▲”表示早夭；“×”是死于非命；“？”为存疑；“★”为寿终正寝。需要说明的是，这18个儿子的序号基本上根据《晋书·武十三王传》排列，并不完全依年龄大小从、严格地先哥哥而后弟弟。比如晋怀帝司马炽，《晋书》上明确地说他是“武帝第二十五子也”，而排在他后面的渤海殇王司马恢，推算下来却并非第二十六个：他比司马炽还大一岁，该是怀帝的哥哥了。数一数，“▲”为8个，加上8个没有封号、连名字也没留下的，就16个了，占总数26个的61．5%！我们知道，公元249年，司马炎14岁时，其祖父司马懿就杀掉大将军曹爽、执掌了魏国的实权，那时候，少年司马炎还没有当爸爸呢——也就是说，从那时候起，他就成了魏国第一家庭的嫡系后代，不消说，在他当上爸爸后，他的儿女们起先是在北部中国，灭蜀灭吴后又在全中国，都能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尽管当时的医疗科技水平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但他们一无衣食之忧，二能受到最好的照料，三能享受当时最好的“医疗保险”，为什么死亡率还如此之高？那重重宫帷之中，是否还隐藏着更多的皇族悲剧呢？这大概也只能用一个“？”来存疑了。就拿晋武帝司马炎本人来说，尽管他有万名嫔妃，还有不少仍然活着的儿子，只要留着自己的健康之身这座“青山”在，就不愁没柴烧；然而，眼看着一大半活生生的儿子一个个地死于自己的前面，“白头人”连续不断地送着“黑头人”，作为父亲来说，他能不悲伤么？而那位加“？”存疑的第十子司马演呢，虽然无法准确判断他是否早夭，是否死于父亲之前，然而从其谥号“代哀王”推断，他也很惨，不大可能活到10岁开外。除了早夭加存疑的17个外，肯定活到父亲身后的共有9个，死于非命的竟然有7人，占77．78%！而那两个既活到父亲身后又寿终正寝的儿子又如何？第三子司马柬活了30岁，父亲死后的第二年就一命呜呼了；十四子司马遐虽然父亲死后又活了10年，却也只有28岁。都没能迈过而立之年这个太平常、太“低档”的人生关口，岂不悲哀！不过，您可别说他们都短命，晋武帝的26个儿子中，最“长寿”的是被毒死的晋惠帝司马衷，48岁；其次就是被杀死的第十二子司马晏，31岁；30岁的司马柬与被杀害的晋怀帝司马炽一样，还并列第三呢；不消说，28岁的司马遐之年寿，在诸多兄弟中，亦堪称“名列前茅”了。去掉没留下姓名的8个，再去掉虽留下姓名封号却无法推算年龄的司马演，其余17个中，两个可以推算出大致年龄的按最高数计算，即司马景算10岁，司马宪算14岁，加上15个有准确年龄的，总计为334岁，再除以17，平均年龄也只有19．65岁。您想，作为一个父亲，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们在去掉相当部分的早夭者后，平均寿命仍然达不到20岁，他能不遗憾么？作为一位父亲，倘若知道自己的26个儿子中，能够长大成人并寿终正寝的只有区区两个，不足8%，而且即使两个“善终”的，平均寿命也只有区区29岁，那么这位父亲的心情，又岂是一个区区的“遗憾”能够状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