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挖野菜的童年,对于野菜有特殊的敏感,看到以后,总有想采下来、吃下去的感觉和冲动。今天雨后,草地清新,看到苦菜清洁如洗,自然不会放过,采下来,吃下去,苦苦的滋味,很亲切。童年时光,野外的岁月,野菜野草,接触的很多。在我眼里,对这些花花草草,有别样的感情。能吃的,采挖了来,就是佐餐之物了。叫上名来的有苦菜、曲曲菜、灰菜、麦菇菇、黄青菜、扫帚菜、福子苗、福根、猪采牙、蚂蚱菜、婆婆丁、秃噜子酸等等等等,还有榆钱、榆叶、槐花等等,通通可以拿来充饥。那个时候可不是图新鲜,而是粮食真真不够吃的,拿这些东西来充饥。我常常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有很多蔬菜,但是以上说的并不是蔬菜,而是野菜。叫做野菜,是很有道理的,在于其野。有些东西是不宜多吃的。比如槐花,虽然有甜味也浓郁,但我不敢多吃,吃多了很不舒服。再比如福子苗,还有福根,据说这东西生命力很强,但是吃了,一定拉肚子。每每采它的时候,都不忘长辈传给我们的歌谣:福子苗儿,福子苗儿,吃一碗儿,拉一瓢儿。呵呵,拉也要吃,这就是那个时候的无奈。我还有在生产队里的记忆。夏天,要打草,上交。草干嘛呢,喂牲口。生产队里有牛、马,还有猪。粮食肯定是奢望,人还不大够呢,牲畜怎么办,只有吃草。我的印象里,只要是草,都行。那时学校里,有专门的劳动课,拿起镰刀去打草是我们的主要营生。热草、芦草,要趁天好的时候,早早打来,丽日骄阳,半天差不多就干了,不会再捂霉了,起跺储存。自己家里也喂几只兔子、几只鹅,给它们挖菜、打草是我们放学后的主要任务。喂得少,还好,赶上兔丁兴旺,挖菜的任务还是相当重的。这些家伙特别能吃,几乎不住嘴,还特爱干净,它们脚踩的菜叶,就不吃了,所以还要勤喂,勤打扫,兔粪兔尿十分难闻。兔子吃叶菜较多,一般是野豆叶、嗜剌子豌叶、槐树叶、杨树叶等等,要新鲜。小孩也贪玩,有时收获不大,回家要使劲用手抄抄,显多,糊弄糊弄大人。赶上热天,菜叶蔫的很快,十分讨厌,抄都抄不起来,只好等着接受批评了。鹅,还是很不错的,只吃草,食量不算大,叫声很有乐感。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把鹅和家里案头很高贵的瓷瓶联系起来,甚至认为那很好听的叫声是从那漂亮高大的瓷瓶里发出的。我家在麻大湖边,湖里有许多药材植物,我们也采了来,卖给供销社,换点钱花。薄荷、地环,也有槐米。蝉蜕也是药材,不过它不是草,也不是菜。和割草一样,弄药材也要选好天,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热的人发毛,这就是采药材的好天儿了。九点以前,要收割回来,晒在场院里,经过一中午烈日炙烤,下午三点钟左右,就晒好了,收拾的时候,闻着清新的味道,尤其是薄荷,沁人心脾。直接送采购站,换来块儿八毛的钱,非常有成就感。
作者:初跃峰,山东博兴麻大湖人,农机专家,现就职于渤海实业从事技术创新管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