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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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的秋天,自然要等到深秋才有味道。在新市,深秋才算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秋,才有浓彩入目的秋色,扑鼻入心的秋味。古镇上这种秋况气氛,无论从景,到食、到本地百姓的生活方式,都在进行着渐入佳境的慢过程调整,从夏到秋的转换,生活原本是一段电影艺术表现的慢镜头。
这或许便是传说中的慢生活节奏吧。新市古镇秋天味道,属于一首现代诗,有层次感,回廊迂曲,缤纷着它的美。
慢生活的新市人,对秋天味道的体会,很多是来自于空气香味变化而领悟出来。深秋的新市,四郊田野的谷类与果树开始成熟,大自然果实成熟绽出的香味,在空气中充溢,涌向一座古镇,气势豪迈。好客的村民开始向城里的亲朋好友馈送脆柿、石榴、桔子和板粟,更有青熏豆、新米熟粉圆子等等。这些来自农村新鲜味道才是真正的秋天气息,村民们携着一种秋天的香味,在小镇上不断往返。
于是,新市古镇就在这溢香的空气里,开始“开羊刀”,“酱羊肉”店家是一爿又一爿的开张,弄得一个古镇满是南宋羊肉的味道。而临水的早餐店,开始做各种各样的面条,开始做各种各样的糕团,食客们一阵风的呼涌往来着。沿街的小摊开始爆炒粟子,炒山核桃、南瓜子与葵花瓜子,香味四溢,引得路人又重新回头多看一眼。
慢生活的新市人就喜欢在这样的秋天味道里起个大早,赴一场羊肉面的朋友约会。一只方桌三五人,羊肉加黄酒,再加小面,消磨一二个小时,饮一口小酒,拿起筷子在羊肉碗里翻拨,慢条斯理地说些家长里短。传闻不怕你成年百古,不怕你栅头栅外,全在这里慢慢摊开,任大家品头论足,细嚼慢咽。秋天的慢,在新市,食物的品尝里会氤氲出一种故事弥漫的烟云,飘在每一家羊肉店里,人们津津乐道于南栅漾的斧头,漂向了西栅漾的那一段传奇过程。
古镇上的秋天味道,也同样被这里的景物所感染。我看见这里的每一棵银杏树,转黄的速度极慢,要比长兴“十里银杏”一片金黄的景观,慢半个多月时间。一些初秋的花还在,而桂花开了数茬,依然余香萦于巷间。秋天水乡的太阳起身也比较晚,慢悠悠地像个大妈,打理好家务才可以动身出门,当小镇百姓看到太阳照在窗棂上的时候,已是八点以后的事了。
一切很慢,悠悠然,与本地的乡风相似。秋天是个重要季节,人们需要好好享受,规划生活的同时更多地加入艺术元素。一群孩子们在田野里割稻,胜过大人们辛勤劳作的丰收喜悦。这些秋天是懂的,古镇的秋天味道,就应该是这样的。
上午我走过西庙弄前,对岸有人在播送苏州评弹的音乐:
闻言——不觉闷心——间,岁月匆匆———(嗡)
这是名角响档蒋月泉先生《林冲踏雪》开头一句,抑扬顿挫,唱得凄美,有行人驻足。而我看见觉海寺前古树上的一只鸟惊飞,那鸟顺着三弦与蒋氏苍凉的唱腔拖板旋律,向更远处飞,直到消失。
这几天,电视在播放一段关于宣传新市古镇的一档节目《古韵新市,运河明珠》,片中古镇历史文化徐徐展现,人文风貌绵延千年。我想,这令人遐思的秋天味道,应该属于一座怀旧的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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