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好眠‖文/梅云飞

今夜好眠

难道是因为中午没有午睡吗?阿云心里想着。
他咬着牙,手紧紧地按着头走向桌前,或许喝些水会好一点。喝完水他在阳台蹲了几分钟,想缓解一下,可没一会冷汗出来了,他用力地摇头、用手狠狠地挤压着,可还是疼。这种疼不是皮肉的刺痛,而是软绵长久的痛。
难道是脑袋里有什么病变?阿云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吧,这一年来,不过两三次头痛,应该不会是。可迟迟不见好转,看来只能吃布洛芬了,布洛芬是抗生素吗?新闻上说吃多了抗生素不好,可现在也只好去吃了。
吃完药,阿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象着胶囊在胃中被胃酸腐蚀、被吸收、在血液中传送,心脏搏动一次,血液就完成一次循环,再从血液中传到细胞里,这样头就不会痛了。应该是这样,可为什么几分钟过去了,头还是痛?
恍恍惚惚间阿云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痛感渐弱,还是布洛芬的副作用。
梦,是一个奇怪的梦。可这梦做得如此真,让人害怕。
“别乱动,跟着我们走吧,否则后果自负。”
阿云被两个人挟持到一个杂乱的市场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很多,他们被带到一个角落里。忽然远处有一群人吵闹地往这里走来,外围是一群看热闹的,内层是一群黑衣人,而最里面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
“这就是逃跑的下场。”
说完,这群黑衣人就拿着铁棍当着所有人的面,活活打死了那个青年。看热闹人中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有的沉默不言,有的幸灾乐祸。阿云很恐慌,他也想逃,又不敢,更不知道如果待在这,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在他慌乱地看着周遭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中年人。
这个人可以信任,他心里想着,阿云看见他的眼神中有怜悯。
心里想着,身子便慢慢地朝他移过去。“叔,你来这多久了?”阿云靠近他之后问道,“很久了,快二十年了吧。怎么,你想问什么?”大叔看着阿云,笑了笑。可没等阿云开口就继续说着:“你要是问逃跑,那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这条腿就是被打断的,你看。”说着大叔腿裤子往上拉,露出一道道旧伤痕。正要说下去,就听见黑衣人喊着。
“新来的全部过来领饭。”
阿云望着大叔,原本看到一场野蛮的杀戮,他心里就害怕,现在听到大叔的遭遇,手直打哆嗦。“没事的,去吧。”大叔拍了拍阿云的肩膀,安抚道。
领完饭回来,大叔接着说:“在这里,只要不逃跑,老老实实听话,温饱是有的。我来这几十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抓我,也没想明白他们让我干的活是为了什么。我想过跑,但被打断腿以后,我就不跑了,我对自己说,窝囊地在这里活一辈子。不过,即使不这样说,我又能怎么办呢?这里的人都是被抓来的,他们也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可我们没见过一个路过的人,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大叔说完叹了一口气。
阿云瘫在地上,饭菜也掉了一地。他现在不害怕了,他只是陷入了一种绝望当中,甚至已经从绝望走向了接受,难道就这样被囚禁一辈子吗?他望着大叔,神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叔的眼泪,滴答的掉在地上,和地上的饭菜一起混在泥土中。他看着阿云,笑着说:“我看见你,就像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可我这一辈子已经完了,完了啊!”
阿云冷汗一出,迷迷糊糊的又醒过来了,正是夜晚,月亮照进来,映出一个人影,他看见父亲坐在床前,笑着问他。
“你现在还打算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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