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5 清明：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记者 徐丽 通讯员 汪筱联
清明馃青碧的外衣下，裹住的却是岁时节令、风雨气候。徐丽摄
人间四月春光好。时间的指针渐次划过梨花白与杏花雨，即将指向4月5日的“清明”。这一天，节气第一次成为了节日。对于多数人而言，清明节独特的内涵，在于它承载着人们对逝去先祖亲人的追思。而“清明”，也正从一片绿意迷蒙中散布着湿润柔和的光亮，姗姗而来。
清明插柳
清代衢州解元郑永禧曾诗云：“垂杨旖旎傍门开，时向风前舞一回。黄犬也知春色好，套圈细柳尾摇来。”自古以来，衢州都有着清明插柳的习俗。这一天，不仅家家户户门前要插柳，妇女的发髻上也要插戴柳枝，儿童也会戴上柳枝做成的项圈，有的人家还会给家中养的狗也戴上个柳枝圈。农家小女儿这天也会佩戴花、葱之类，“戴戴花找个好婆家”“戴戴葱嫁个好老公”的谚语便由此流行开来。清明插柳，一方面是为了纪念历史上的介子推，另一方面也表示春回大地，万象更新。
清明时节资料图片
“城隍出巡”与“扮清明”
清明习俗有许多，光在古时的衢州城里，就有着隆重的“扮清明”一说，俗称“城隍会扮清明”。自明清以来，衢州县城隍庙、周宣灵王庙等会在每年清明节时举办庙会。经数百年的传承，形成的“扮清明”习俗，是衢州地区庙会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今朝何处接城隍，十日新袍五色装。马导邻邻抬阁起，龙船摇漾在中央。”清代衢州解元郑永禧的西安四时竹枝词《城隍会》，生动地展示了一幅府城隍庙会“扮清明”的民俗画卷。
清明节城隍出巡，保境安民，是衢州的老规矩。城隍出巡第一天，整座府山及府学路、峥嵘岭路、柯山门街，以及天宁寺、周王庙、玄坛庙、弥陀寺、孔庙等“城隍老爷”必到之处，金鼓之声、旃擅之气，填溢耳目。邑人乡临，携老扶幼参与到庙会中来，小摊小贩，街旁小吃，清明馃、豆腐花、千张包、荞麦饼、凉拌粉干、麻糍、乌饭团、油炸果……各种小吃琳琅满目，可谓玩也尽兴，吃也尽兴。解放前几年，衢州城内还举行扮清明庙会活动，20世纪40年代出生的老者均有亲自体验之经历，六门四乡(编者注：“六门”指市区六个城门，除水亭门外，分别是迎和门，俗名东门；永清门，俗名浮石门、北门；清辉门，亦名魁星门、通仙门，今称小南门；礼贤门，亦名光远门，今称大南门；丰门，亦名通广门、埭堰门，今称小西门。“四乡”指衢州近郊的几个乡镇，其中一个是石梁，当时的龚家埠头属于石梁管辖，西至沟溪，南边到达河东一带，今属航埠管辖。)各村的长辈也会去城隍庙迎神赐福。
“衢州最近的一次'扮清明’，应该是建国那一年的清明节。”家住市区南湖春苑的老人徐旭山告诉记者，在六十多年前的衢州，当时的衢州商会和城隍庙每年清明都会举行俗称“扮清明”的府山庙会.就是要把古城内的“县城隍”“盈川城隍”“周宣灵王”等城隍诸神集中到峥嵘山上的府城隍庙内聚会，然后游历城内各大庙宇社坛，俗称“神出历坛”。
“听我的父辈们说，衢州的'扮清明’庙会，源远流长，从宋朝开始就有了，而且还和衢州唐代的刺史李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史料记载，李岘于唐永泰元年任衢州刺史，永泰二年七月患病逝于衢州，时年58岁。相传他爱民如子，秉性正直，当时坊间流传这样一句话：“欲得米粟贱，无过追李岘”，在他去世后，百姓为了纪念他，便将李岘神化为衢州的城隍大老爷。此后历代以清明节祭祀城隍神，并演化为“扮清明”的衢州府城隍庙会，实则也饱含了百姓对政治清明的寄托。
徐旭山告诉记者，庙会活动内容很丰富，共分“扮”“娱”“灯”“乐”“台”“吃”六部分。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扮清明”了。所谓“扮清明”，就是让小孩子和青年男女按历朝故事、志怪传奇中的人物和故事内容，扮成戏曲人物高坐在抬阁上巡游。扮者争奇斗艳，观者喝彩闹场，类似今日西方狂欢节，又荡漾着浓厚的中华民族文化气氛。“每到清明庙会，那几天的衢州城，就像过年一样热闹。”徐旭山说。1950年后，龟峰和峥嵘岭成为军事管理区，府山清明庙会从此停止，并渐渐湮灭在时光中，知之者愈来愈少。
清明馃
清明馃是衢州的清明节令食品,多用艾叶或是佛耳草和着糯米粉做成。佛耳草，衢州土话就叫“青”，采摘佛耳草就叫“采青”。在衢州，往往清明节还没有到，人们就忙开了，磨米粉，挤青汁，包馃……做好以后，还要用晒干的荷叶或箬叶垫底，上笼蒸熟。清明馃有咸有甜，无论是裹着豆沙枣泥或黑芝麻酱、印着好看花纹的“甜馃”，还是呈饺子型包着雪菜春笋或豆腐猪肉的“菜馃”，不论甜咸干鲜，清明馃青碧的外衣下，裹住的都是岁时节令、风雨气候。
年年艾叶绿，岁岁馃泛香。在老人徐先熙的童年印象中，清明馃大多是模印出来的：“在过去的衢州城还有一种禽畜形的清明馃印，有抱窝的母鸡，嘴扁的鸭子，头颈长的鹅，还有猪羊等，青团在上面压制后做出来的动物造型栩栩如生，专门作为祭祖上坟的供品准备的。后来我离开衢州多年，年年吃青团，但只有衢州有这种禽畜形的馃印。”
踏青郊游
春回大地，万象更新。龚诚良摄
清末民初的古城衢州，大户人家的未婚少女皆深藏闺阁，不能轻易外出。到了清明时节，桃红柳绿，左邻右舍表亲姐妹的少女们便穿上漂亮的春衫，相约踏青去。青年男子可趁踏青的机会见到她们，如若有意，也可请大媒上门提亲，这也算是古代男女重要的社交活动之一。
清明祭扫
古时候，人们进入学堂上的第一堂课就是“首孝悌，次见闻”。中华民族最看重孝道，对长辈生前厚养，身后每年春秋两祭。按照习俗，清明节要扫墓，在坟前供上清明粿，点烛焚香，烧纸钱、冥衣(纸马的一种)。祭奠毕，在坟上压一张黄纸，同时在坟上要加点黄土，表示后辈对先人的追思和敬意。位于衢州市区下营街的周宣灵王庙,就是为奉祭南宋孝子周雄而建。周雄“闻讣立逝”的故事，在这里也已经口耳相传了八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