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少有的现实主义诗作,被誉为近乎杜甫,如今却鲜为人知
古代诗歌大致分为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浪漫主义诗歌往往描写对理想世界的追求,通过热情奔放的语言,塑造瑰丽奇异的理想世界。而现实主义诗歌则如其名,是对现实社会的深刻写实,并加以深化,反映现实社会的不公不平。
诗仙李白便是浪漫主义的代表,而诗圣杜甫则是现实主义的代表,二人在各自的风格领域俱都达到了巅峰成就。李白的诗作或瑰丽玄奇,或飘逸潇洒,读之佳酿醉人;而杜甫则写实深刻,幽咽沉郁,让人看到一个真实的社会,因而才被称为“诗史”。
不过,凡事并非绝对,杜甫也曾写过清丽怡人的绝句;而李白也有深刻写实的篇章。比如下面这首《丁督护歌》,就是李白诗集中少有的现实主义诗作,诗家称之为“李诗之近杜者”,只可惜现在却鲜为人知了。且来欣赏李白的这首现实主义之作《丁督护歌》:
丁督护歌
唐·李白
云阳上征去,两岸饶商贾。
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
水浊不可饮,壶浆半成土。
一唱督护歌,心摧泪如雨。
万人凿磐石,无由达江浒。
君看石芒砀,掩泪悲千古。
《丁督护歌》是南北朝乐府旧题,用以咏及其悲苦之声,李白以旧题写时事,未读诗而先见其悲情。这首诗所描述的是江南纤夫的生活之苦。
前四句写长江两岸商贾云集,夏日酷暑,纤夫却仍拖船而行,贫富对比鲜明无比。商贾坐船“上征”逆水行舟,而纤夫吃力拖船,挽纤喘气。
后数句直接描述纤夫的饮食:酷暑难当,饥渴之时只能在河中取水,但河水却“水浊不可饮”,“浊”到何种境地呢?——“壶浆半成土”,一壶河水半壶土,几乎都是泥浆。足以见得,天热大旱,河道变浅,而浅水拖船更是“一何苦”。
后两句写到纤夫的心情,拉船喊着号子,如同古乐府的“丁都护歌”一般悲切哀怨,心悲而泪如雨!拖船之艰难,饮食之恶劣,心情之悲苦,似乎写到了极尽。而后四句却又宕开一笔,写出更惊人的现实。
唐代开凿太湖石以饰园林,此刻纤夫所拖之船上正是运往北方的太湖石。何其可悲,权贵为一己赏心悦目之私,便把纤夫推向如此艰难悲苦的境地。而船上的石头如同“芒砀山”一般又大又重,如此巨石,蕴含着多少纤夫的血泪,可谓悲伤千古矣!
李白的这首《丁督护歌》可谓将纤赋劳役的悲惨生活刻画得淋漓尽致,全篇尽皆写实,加以深化,堪称现实主义诗歌中的佳作。若是不标注作者,几乎让人错以为是杜甫所作,也难怪诗家评价这首诗为“李诗近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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