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万光破晓‖经历端午

经历端午

作者：万光破晓

当满大街都是晃动着的各色香囊的时候，我知道端午节快要到了。这玲珑有致、五颜六色的小东西，里面包裹着艾叶，底下坠着绒样的穗穗儿，像可爱的娃娃们的笑脸，在初夏的阳光里，晃着人们的眼。我们这里的习俗，每年的端午，小孩子都要佩戴这种香囊，里面有艾叶，可以驱灾辟邪。天气从端午这一天开始，也将变得更加酷热起来。在清晨的凉爽中，用艾叶泡过的清水，飘荡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在端午的这个早晨，我们用艾叶水冲洗全身，仿佛虔诚的教徒接受洗礼。这个过程，准确地讲，在端午的前夜就已经正式开始了。每年端午的前夜，母亲都会用桶盛满清水，放在院子里，搁置一夜，不许任何人动它。静静的水面波澜不惊，似孩童沉睡的面孔。暗夜的精灵，在满天星光的注视下，在宇宙天地间翩翩起舞，集聚，凝结，在清晨的花草枝叶间滚动，似珍珠般圆润，似白玉般晶莹。桶里的清水，也在这霞光初露的早晨，融入了自然幻化的灵气。
端午这天还有一项习俗，那就是用雄黄泡酒，然后抹在脖子上，耳朵眼儿里，鼻子下面，手腕上，脚腕上，最后再饮上一口。这是老辈儿传下来的做法，据说可以驱除百毒。用雄黄泡过的酒，泛着橙黄的色儿。每一次母亲泡的雄黄酒，底下老是沉了一层，化不开，抹在鼻子底下，白酒的辛辣裹以雄黄的味道，直冲脑门儿。小时候每每都不愿意抹这种东西，母亲就会连骗带哄，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抹在我的鼻子上。这整个的过程充满着仪式感，母亲在这一整个过程中，始终都是比较严肃的，她似乎是在找一种情感上的寄托，要通过抹雄黄酒、喝雄黄酒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对家人的关心和爱。
这是中国人的端午！自它开始的那一刻，就流淌着国人深刻的情怀。 公元前278年，楚国政治家屈原，在国都“郢”被秦军攻破之后，纵身投入汨罗江，以身殉国。后人就将他投江的那一天定为端午节。以此为发端，国人以生生不息的华夏精神为支撑，携手汉的辉煌，唐的荣耀，在开疆拓土的征战杀伐中，在繁荣富庶的勾栏酒肆里，吟唱着汉赋、唐诗、宋词、元曲的抑扬顿挫，潜移默化，薪火相传，将端午这一习俗，以历史的惯性影响到今。2008年，国家更是将端午节作为了国家的法定节假日。传统民俗，从此得以在更高的层面上展露芳华。大国气度，虽千载而下，日渐精深。清明扫墓，中秋聚首，新春贺岁，还有这端午这天的种种习俗：吃粽子，佩香囊，喝雄黄酒，这些让国人侵彻肌肤，透骨入髓的情感寄托，如今更能在国家顶层设计的感召下，更多地影响到包括中国大陆，甚至包括海外的华人、华侨，以及他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以及祖国之光能够照耀到的世界上的任何一片土地！
在我所知道、了解的历史典故中，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可以说给我的印象很深。杭州西湖，还有西湖边上的雷峰塔，向人们讲述了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千年的姻缘，缘于西湖的相遇和相知，由此开启了一段夫唱妇随的甜蜜岁月。但法海却利用了蛇类害怕雄黄的天性，假许仙之手，让白娘子在端午这天显露了原型，以至于有了后来的水漫金山，有了白娘子被镇压在雷峰塔下，有了最后来的白状元祭塔，阖家团圆。这一出凄美的爱情故事，开局很美，经由端午这天的雄黄酒，开始让许仙对这段爱情产生了动摇，这是白娘子的软肋。这段人妖结合的爱情，在道貌岸然的高僧法海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一丁点儿感情的基石，他是六根清净的世外之人，“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他怎么会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大爱，可以超越千年修行的道行？
梦里江南水乡的端午，依旧是烟波浩渺，乱花迷眼，雷峰塔下的白娘子，你还能记得端午这天的前尘往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