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夏圭西湖柳艇、云峰远眺图等传世画作鉴赏

夏圭,字禹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宋宁宗朝画院待诏。初学人物,后工山水。夏圭有“夏半边”之称,意指夏圭多作山水滩岸林带半边之景致。此图页画梧桐用浓墨作双勾,苍劲质朴,画竹叶分出浓淡不同层次,茅屋中的人物以简笔勾出,远山以花青轻勾淡染,下笔果断,墨色淋漓,笔法苍老,但气韵清幽。现存作品有《溪山清远图》、《西湖柳艇图》、《长江万里图》等。

西湖柳艇

此画最是精妙,与夏圭一贯随意豪纵的笔法大异其趣,画境颇似袁宏道《西湖》所述优雅闲静:'西湖最盛,为春为月。一日之盛,为朝烟,为夕岚。……湖上由断桥至苏堤一带,绿烟红雾,弥漫二十余里。……湖光染翠之工,山岚设色之妙,皆在朝日始出,春夕未下,始极其浓媚。……月景尤不可言,花态柳情,山容水意,别是一种趣味。'且看湖滨一角,桃红柳绿,阡陌间两人乘轿游山,仆役挑食盒等物随其后,岸边民居有游船停泊,晚归的小艇缓缓驶入。用劲健笔法画柳枝,密而有致;用淡墨渲染浮动的白云并与烟云漫漶的远方树林相接,营造出空灵氛围。作品画面丰富、明丽秀润,笔调沉着含蓄,着意疏密、远近、曲直等对比,以及木桥、屋宇、小船等点景的相互呼应和多样统一。

云峰远眺图

作品构图极佳,给人空灵之感。高峰、楼阁、古树、奇石、烟云等简洁洗练。三个人物虽着墨不多,却神形兼备,栩栩如生。画面有疏有密、有取有舍、有聚有散、有虚有实,所谓'密不透风,疏可走马',加之浓淡、深浅、干湿、明暗等的变化和对比,堪称上乘之作。在山石皴法上,作者用水笔淡墨扫染,再趁湿用浓墨皴擦,收水墨浑融之效。

溪口垂钓图

这是一幅恬静的小品,构图采用'边角式'局部取景法,以突出主题。画上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中部河面宽广平静,左边近处坡岗一小桥与右岸相连,作为中景的几棵树木粗壮蓊郁,河岸几丛摇曳的芦苇边停靠一叶小船,船头一老翁怡然自得,手持渔竿静等鱼儿上钩。全图笔法苍老劲健,下笔急速果断,痛快淋漓。画面虽小,但层次清晰,颇有趣味,独具匠心。

梧竹溪堂图

这是山居景色,画面层次清晰,主次分明,布局巧妙:梧桐、修竹、奇石、茅舍、栏杆、远山,室内一人静坐,似有所思。所画竹树疏朗简洁,梧桐枝繁叶茂,修竹婀娜挺拔,远山青翠如屏。画家运用繁简对比和虚实映衬的表现手法,反映了极为丰富的物象与艺术内涵。此图以空蒙的山林为背景,并将溪堂及人物拉近,刻画至精至细。在笔墨上,多用重笔,转折方硬,富于力度感,墨色浑厚古朴,耐人寻味。画房舍不用界尺,随意勾出,似不经意,却意趣无穷。其设色以淡石绿、花青为主调,充分显示了画家在控制浓墨与淡色的技巧上有高超的艺术造诣。远山用花青轻勾淡染,于朦胧中更增加了画面幽深旷远之感。

雪堂客话图

这是夏圭早期创作的传世精品,笔法苍劲浑厚,豪放典雅。构图取'边角式'取景,画面左下方的景物构成了画面的主体,生长在岩隙之中的两株老树,前后掩映,如双龙对舞。远处的雪山以勾勒皴染写出,着重脉络纹理及其阴阳向背和层次变化;以秃笔小斧劈皴和短线条秃笔直皴山峦,以表现山石方硬奇峭而又苍润浑融的质感;天空和水面略染淡墨,以烘托大雪的洁白和寒气袭人的气氛;以白粉点缀远处山顶与近处枝杈零星未融积雪。作品表现了江南雪后欲融未化时的寒江景色。山林房舍为大雪覆盖,水岸边,有一水榭掩隐于杂树丛中,轩窗洞开,两人正对弈其间,人物虽寥寥数笔,却表现出对弈时凝神注目的神情。画面右下角一舟一人,静中寓动,而画面左上角留出的天空杳渺无际,把观者引入意蕴悠长的境界。

烟岫林居图

夏圭作画用笔概括,墨色丰富,结构巧妙,剪裁大胆,从而凸显出水墨酣畅的艺术风格。此画左上方写烟霭远山,奇峰突起,迷蒙深幽,下为林木坡石,山涧溪水上架一木桥,树间弯曲的路上一人弯腰策杖而行,显然是走向前面的两间茅屋。山石用笔劲峭,林木简练淋漓,将所画物象集中于画面的左下方,构图独特。树干用双勾,用浓墨蘸笔随意点染树叶,用笔虽简,意趣横生。远山及坡下溪水浅滩很少用笔皴擦,主要用浓淡墨晕染,把山石的立体质感和烟云变幻莫测的动态表现得恰到好处。全图笔墨苍润,水墨淋漓,构图洗练,层次分明。

临流抚琴图

作品表现的是古树下一高士临流而坐,抚琴吟诵的情景。笔法劲健,墨色淋漓,气象萧疏,观之如闻铮铮然流水弹琴之声。夏圭在进行山水画创作时,善于用水,墨焦急扫之后,马上用水笔接染,以使笔墨自然衔接,恰到好处的用水用墨使画面物象透亮,表现远景更是淡雅雄秀,用类似焦点透视的平远法布局,大面积使用空白,极简约地在空白中描写远山和对岸的空旷隐约,神韵别具。

遥晨烟霭图

此图为夏圭的精品。画面层次丰富,墨色淋漓。近处山坡杂树,溪水小桥,一楼阁临水而建;远处群山隐现,烟雾蒙蒙。近处山坡和氤氲远山使用的是先水后墨的晕染方法,这种迷离朦胧的画风,与米家山水有一定渊源关系。画中钤'卞令之鉴宝''庞莱臣珍藏宋元真迹'藏印两方。

钱塘秋潮图

作品生动描绘了钱塘江秋潮初至翻滚奔腾的景象。画面色彩鲜丽,远处峰岫,黛青隐隐,近景崖石,杂树交织,中间则白浪滔滔,气势磅礴。左下角丛林之上有山寺宝塔,凸显出典型的南国风情,简练的线描大潮浪头仿佛让人听到惊涛骇浪之声,画幅虽小却小中见大,反映了画家非凡的提炼表现能力。整幅图笔墨技法老到概括,树、石、浪潮全用中锋勾勒,跳跃有力,且富于节奏感。

观瀑图

一般认为,此作是夏圭早期受李唐影响下的佳作,不属夏圭典型的风格。作品用笔较为沉稳,对自然实景细节的描写细致精到,但构图已呈'半边'格局:将景物置于画幅半边,突出近景。画面中两株犹如巨龙般的长松一高一低,遒劲有力,形象鲜明;右边岩壁上一道涓细的瀑布流泻而下,隐没林间后又自瓦亭前的水口冲决而出,淙淙的流泉声仿佛从画面传出;三位高士倚坐于亭内,似在谈古论今,亦似望远赏瀑。画面其余部分安排十分妥帖:淡而高耸的远山,淡而缥渺的江渚等与实景的相互对比,使画面通透,增加了前后的空间感。

松溪泛舟图

此为夏圭山水画代表作之一,艺术风格朴素清逸。满月高悬,夜色清朗,微风徐来,水天一色,在一派澄净中,只有溪流与松风的合奏飘荡在水面上,洋溢着情景交融的浓浓诗意。画面近景主体由左下(江岸)两棵松树和一杂树组成,高低错落,别有姿致;中景是一叶扁舟,其上四人姿态各异:一人奋力划桨,一人低头自顾,船头两人似乎正在对谈交流。四位点景人物虽着墨不多,但线条简括,造型准确,形象生动,渲染出深远的意境。边角剪裁的构图空灵巧妙,显示出含蓄蕴藉的艺术魅力,反映了文人士大夫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追求心灵自由、亲近自然山水的诉求。

长江万里图(局部)

此画是一幅超过11米的长卷,有趣的是,整幅作品,画家的视角是由近及远的。画卷的前半段以逼近的视域特写汹涌波涛、江行舟船、岩石林木,表现了长江三峡的险峻;而后半段则是以俯视和远观的角度描绘江面的活动,沿途景色秀丽而开阔。这种视角转换的构图方式从聚焦到广角,有趣而富于戏剧性,符合长江由窄而宽,并渐次舒缓开阔的自然特征。在笔墨技巧方面,山崖和江中巨石均用同一方向的侧锋'斧劈皴'表现,树木、舟船、牲畜、人物皆以精心勾勒。值得一提的是,浪花的描绘刻意精致,其造型极具装饰效果。

溪山清远图卷

夏圭非常擅长运用墨色的变化,在惯用的层层加皴、加染的'积墨法'外,往往加用'蘸墨法',也就是先蘸淡墨,后在笔尖蘸浓墨,依次画去,墨色由浓渐淡,由湿渐枯,变化无常。

再加上'破墨法',以墨破水,以水破墨,以浓破淡,以淡破浓,使墨色苍润、灵动而鲜活。

此图洋洋洒洒近9米之长,显然是全景,堪称南宋传世作品中的鸿篇巨制。整体画风清劲健爽,构图虚实相间、开合有致,用笔简括,墨色淡雅,极其优美地营造了一幅清净旷远的湖光山色。画面山冈巨石,危岩壁立,丛林茂树,山寺楼观,远山朦胧,江水辽阔,勾笔虽简,但形象真实。点景人物虽用笔寥寥,但各种动态的相互呼应关系跃然纸上。山石用秃笔中锋勾廓,粗劲的大斧劈皴之,凝重而爽利,顺势以侧锋皴以大、小斧劈皴,间以刮铁皴、钉头鼠尾皴等,并以水墨渲染,块面分明,折落有势,笔虽简而变化多端。

雪景山水图

巨大的山峰置于画的左面,以淡墨勾勒山峰、斧劈皴皴染山崖及其向背,以浓墨写树、竹、芦苹,勾勒山间寺庙、山下茅屋、江边渔船,浓墨皴点山岩的凹处,整幅图山势峻伟,气概不凡。笔者以为,此画可能是夏圭早期作品,尽管十分精彩,但还明显带有借鉴学习李唐等的痕迹。画的右上方有'夏圭,王铎鉴定'字样,王铎乃明末清初书画大家。据此,当为夏圭作品无疑。

山水卷(局部)

一条江水贯穿全画,两岸奇岩怪石突兀。此岸各不相同的杂树七株,杂以芦苹草丛;彼岸山岩、浅滩、远渚。全图共描绘各色人物十七个,形态迥然、情状各异,完美地融于山水之间:两人撑船靠岸,一老一少在江边赶路,四五人用鸬鹚捕鱼,两位负重行者一路聊天,一壮年负薪前行,两人在岩下对话,一顽童光屁股骑于牛背,两人垂钓江中。总之安排十分妥帖,颇有情趣。流动的江水,活动的人物,使画面充满动感、生机和活力。

山水图

仍是半边构图,小山坡上杂树五六株,挺拔多姿,浓淡相间;其后是临江的房舍,前下方是江渚和空蒙淡远的江面;画的右侧有溪水从山间流出,其上置小桥,一负重行人正欲通过;中景为大山树木,远山隐没于茫茫雾霭之中。以骨法用笔勾勒树干、小桥、石坡,用不同墨色皴点树叶,淡墨晕染坡岗和山体。画面透露出舒适恬静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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