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Central Plains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李先书
原创 |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近几天郑州一直在下雨，丝毫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这让地处中原、干旱少雨的郑州变成了一个整日湿漉漉的城市，仿佛成了梅雨季节的江南。到了7月20日这一天，雨从一大早就下个不停。窗户上笼罩着一层白雾，飘飞的雨点打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水痕。小区里种有很多树木，它们沾满灰尘的叶子已经被连日来的雨水冲洗干净，显得愈发的青翠欲滴。密集的雨点打在小区内的道路上，溅起了点点的水花，在路边汇集成了两股小小的水流。有人撑着伞走过时，似乎可以听到雨水打在伞上发出的噼啪声音。早饭后，我要到附近一家医院去检查身体。一出小区的大门，我就领略到了这次大雨的威力。雨点从灰蒙蒙的天幕中垂落下来，劈头盖脸的向人砸来，就连手中的雨伞撑起来都是分外的费力。片刻之间，随风吹起的雨点就打湿了我的裤腿，打湿了鞋子，有些雨滴还躲过雨伞的遮挡，落在人的脸上。路上行驶的车辆也比往日少了许多，非机动车道上已经有了很深的积水，有电动车驶过时就激起了一道白色的水花。在医院排队等候的无聊时刻，我不由自主走到了候诊室的窗前。外面大雨还在下个不停，院中低洼的地方已经有了积水。医院大门口搭设有测体温的遮阳棚，此刻却在雨中变得倾斜了，两个保安正在吃力的扶正它。一名保安刚刚探身在棚外，上衣马上就被雨水打湿了。这样大的雨真是少见，一位就诊的大爷在我傍边自言自语道。从医院回来时已经临近中午，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雨还是不停的下。午饭后我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窗外是沙沙的雨声，室内却很安静，不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梦乡。“爸爸，你快起来看看，外边发大水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我忽然被女儿叫醒了。我睡眼惺忪的踱到了窗前，眼前的情形却使我大吃一惊，原本残留的睡意全无了。只见小区内的那条道路被水淹没了，深度已经到路过行人的小腿了。绿化带内种有几棵家槐树，树上开满了青白色的小花，此时被雨水打落了不少，在水面上漂浮了一层。“爸爸，你到阳台上看看吧，大街上已经成了一条河。”女儿拉着我走向阳台，小区外边这一幕情形更加令我吃惊。我居住在这个小区的边缘，紧邻着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大街的路面了，浑浊的雨水充满了整条大街，就像一条翻滚的黄色巨龙，夹杂着垃圾和漂浮物，气势汹涌的向东流去。路边停放了不少车辆，雨水已经淹没了车轮，只能看到车玻璃和车顶浮在水中，仿佛大海中的一个个孤岛。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冒险在路上驶过，激起了阵阵浪花，犹如在激流中行驶的一辆小船。对面是座地铁站，从地铁口走出来的几位乘客，此时正茫然无助的望着无边的积水，显得一筹莫展。地铁口成排停放的电动车，有的被水冲倒了，有的只剩下车把露出水面。一位急着回家的乘客蹚着没过大腿的雨水，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动，站在地铁口的人们大声提醒他注意安全。我虽然身在室内，却为他的安全担心起来。我在郑州二十年了，这样的暴雨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愿路上的人们处处小心，保证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所居住的这栋楼，临街的是一排门面房。从一个老板发的视频来看，一楼的门面房已经进水了，店员们一边堵水一边搬运商品。一位朋友的小区临近一个工地，视频里工地的围挡已经被水冲倒，紧接着围挡一侧的基坑出现了坍塌。这时候停在围挡外的一辆白色轿车，被水流冲进了基坑，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这一幕看上去令人惊愕万分。一位家住在西郊的亲戚打来了电话，他家住在一楼，此刻大水充满了房间，一家人正在手忙脚乱的转移物品。这样的消息令人感到不安，一场大雨带来了多少灾难，一切都还都是未知数。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雨小了一些。家里的青菜不多了，我打算下楼买点菜，女儿也要和我一起出去。等到我俩蹚水来到小区门口，才发现门口的积水已经到了大腿处，看来买菜的计划只好作罢了。哪儿都是水，昔日的城市已经被洪水包围了。门口的一个窨井盖被激流冲走了，保安在井口竖立了一把共享单车，提醒来往的行人注意安全。在这样的暴雨中，一两句体贴的话语就能温暖人们的心。下班的人们正在陆续回到小区，很多人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不是被雨淋湿就是被雨水浸泡所致。一位邻居一手拄着一根树棍，一手提着鞋子，蹚着积水回来了。他说公交车已经停运，自己在雨水中走了一个多小时，如今总算到家了。晚上雨小了一点，外边大街上的积水依然如故。在灯光的照耀下雨水显得更加的浑浊，翻着浪花向黑暗的远方涌去。这时候，微信朋友圈里传来了地铁五号线被困人员的求教视频。在这样的时刻，看到这样的视频真是令人揪心，相信郑州很多人都在为他们的处境而担心。后来又传来消息，说是数百被困人员已经获救。可是后来我又看到了有人发的视频，说明这次事故已经造成了人员伤亡。具体情况还要看官方的下一步通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令人痛惜的事情。一场罕见的暴雨，摧毁了这个城市的防御系统，带给无数人工作和生活上的困难，也给一部分人带来了永久的伤痛。那些不幸的人们，或者遭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或者失去了挚爱的亲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暴雨，我们该如何面对，如何预防，如何能够最大限度的减少损失？也已经很深了，雨依然在下，这座城市仍然被洪水所围困。在这样的雨夜，我难以入眠！
作者：李先书，社旗朱集人，现居郑州。东北财经大学工程管理专业，一级建造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