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旋律 ‖ 赶早
大地菲芳文学微刊
总497期 散文版
2021年03月11日
每年春节过后，初三初四就赶早的人，一定是去菜市场出售蔬菜与水产的人。
因大多是自种自养或自己捕捉到的，所以，无论蔬菜还是水产都是最新鲜的。
因为冬春天气寒冷，我不会赶早去买菜，有时上午七点左右才去菜市场。那些出售的鱼虾及蔬菜已所剩无几了。夏秋两季五点左右去菜市场才差不多能赶上买菜“旺时”。
每当见到销售者热情打招呼中难掩因赶早而留下的疲惫与苍老，真是心疼，有的赶早的人可已七八十高龄了。
听说往年去苏州南门市场贩卖蔬菜的人，最早是凌晨二三点钟就出发了。怪不得有一菜主一坐上去余山岛干活的船倒头便睡着了，才十分钟的机帆船路程也鼾声如雷（也仿佛是震耳欲聋的机器响声），可想其睏倦的程度。而我自己经历的赶早时间，是太湖围网养蟹期间。为省几个买蟹饲料钱，我家与不少养殖户亲自去东山摆渡口买冰鱼。当然，那些送冰鱼的人更早，肯定隔夜九十点钟就把车开出来了，我们最早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过后。前船头撞后船艄的船只大大小小又密密麻麻。没有成千上万，也有好几百只，且来了一批又一批。如雷贯耳的“哒哒哒”机帆船声此去彼伏，响彻云霄。
由于是天天如此，东山摆渡口出售冰鱼处，酷热难捱，臭气熏天，蚊子又嗡嗡直咬人，如果拿不到冰鱼，即使开船前能吃到一碗色香味美的面，每晚给我一万元辛苦钱也不愿受这个罪的。
都说养殖户好赚钱，殊不知钱赚得这样的不容易！
遇到天太热，气温高达三十度以上，湖中鱼骚动不安，什么时候捕捉都有。隔夜吃过晚饭，淴个浴出来，九十点多钟就开始忙着捕鱼了。探照灯不离手与头，每月月半前后，圆月高挂，湖面亮如明镜。什么鱼虾，水草清澈见底。一直忙到次日凌晨二三点钟。为赶早，不少渔民夏天总是夜间干活，白天睡觉，每年差不多要一二个月的时间。
每年春节过后，对果农来说，要赶早做的事，便是采摘新茶。
今年2021年的新茶，2月二十号过后，就有本村人去有茶树又自开现炒现卖新茶门市部的人家挑拣茶叶了。东山交通方便，天一亮人就可出门采茶去了。
让我最熟悉的余山岛，交通很是不便，而家居在东山，早出晚归的人，每当三月上旬开始，便开始赶早了。不赶早，太阳一出来，采摘是来不及的，还要挑与做。住在岛上的人，也是每天天不亮就上山采茶了。
从东山去余山的人，最早时，二三点钟起来，早餐大多是干粮与隔夜开水。有几个吃惯粥的，二三点钟前就起来准备了。在自己开的或搭坐的机帆船上吃，有的在上岛后的路上或采摘一段时间歇下时吃。
初春，乍暖还寒，夜露在茶树上萤火虫般荧光闪闪，不穿雨衣会全身湿透，更会凉气逼人，尤其是腿脚稍不注意就会严重受寒。
采摘新茶不是一天二天的事，要足足一个月后，方可不用赶早。所以，每年春节过后的三四月赶早的果农，光从东山宾馆附近到白马庙码头，就有面包车，轿车，电瓶车，人货两用车不断。既打破了沉寂的夜，还惊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人们。
“新茶开始采摘了，茶农真辛苦！”
“世上最辛苦的人，就是赶早的。”
因为善良，所以体谅。
天晴赶早还好，除了劳累与吃喝简单，遇上大风大雨不得不停。倘若濛濛细雨一连几天，也照采不误，车滑人倒小车祸如绵绵细雨不断。
要知道，有时，从东山一早赶到余山茶园，才四点多钟，天还黑苍苍，要头戴电筒才能采茶呢！
赶早辛苦是辛苦，劳累也劳累，但收获总是悦人的。
当头茶每斤可卖到一千五到二千元，所有的赶早对果农来说，都是值得与可喜的。
赶早的人，一定是世上最勤俭持家又任劳任怨的人，也是最冒风险（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人，更是世上最光荣最值得赞扬与歌颂的人。
每天赶早的人，大都是干个体的。其中有渔民，农民，小饭……他们安份守己，取财有道，应该称道。
赶早的人，一开始很不适应，所以，轻的，下嘴唇起泡，类似口腔溃疡，严重的，伤风感冒，精疲力尽。只有时间长了，习惯了，才无大碍，中饭后补个觉，即午休也会起效果。
因为赶早，所以，家里的平屋翻造楼房也会赶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赶早的人们，财运与福运均也总会早早的赶到。
恭喜赶早的人！祝贺赶早的人！
赶早的人一路平安！赶早的人一生富裕！
我相信很多人都忘不了这个满头冰花的云南小孩。他每天三点多起床，走几十里路去上学，冬天的早上走进教室满头冰花……祝福这些勤奋的赶早人！
朱巧英，女，1960年生，高中生，渔民。爱好文学，业余写作三四十年。自八十年代末起，分别在苏州各报，尤其《苏州杂志》，四川《星星》诗刊，上海《解放日报》，南京巜乡土》，《中华季刊》等发表一些诗歌与散文。
著作有散文集《水草花》，《重返太湖》，《芦言苇语》；中短篇小说集《多泪的码头》；长篇小说《望湖闸》。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苏州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