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促使人的成长？（本该是2月13日的推文）

这篇推文是昨天半夜的《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读后感“上大学之前，她从未进过课堂”的续。

众所周知，一个人在受教育阶段，主要有三大学习目标：知识、技能和素养。我们就用中国人家常的包饺子作为例子来说明吧。知识或者说学科知识，就好比是包饺子需要用到的各种原材料：面粉、水、馅料，是零碎的，不成体系的，而且随着人类认知的变化而改变或扩张的；技能或者说方法/途径（用英文解释更能说明问题Approaches to learning)，就好比是揉面、擀皮、和馅儿和包饺子的方法，技能是为了达成某项目的或完成某个任务而进行的，有明确的指向性，并且可以通过刻意练习来提升；素养这个词比较抽象，似乎跟饺子关系不大，怎么打比方呢？可能用提问的方式比较合理。就好比你做饺子的时候在思考什么，你为什么要做饺子，你为什么认为你这样做饺子最好吃，你怎么用这些饺子让家人开心之类的，容我瞎扯一下，欢迎你们补充。其实素养这个词，涵盖了三维课程目标中的情感/态度/价值观，好吧，这些词也抽象，那就用IB（国际文凭组织）的十大培养目标来定位吧：

知识的学习目的在于形成较宽泛的知识背景，不一定能立刻被应用到解决问题中，但对理解和解决问题起到帮助。而技能的学习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而进行，不要求对整个知识的来龙去脉和相关概念有多么深刻的了解，而是要求对技能熟练掌握。知识和技能都比较好评估，相对而言，素养是隐性的，是培养技能所需要的品质和品格，包括勇气、耐心、毅力和承诺等，而且需要具体的情境来体现，比较难评估，但素养又影响“对认知的认知”，是人之为人而非物的自证，关乎一个人能否成为真正的lifelong learner。

既然“Educated”是经过系统教育后的学识丰富的高知状态，而塔拉在17岁之前从未进过教室，她读得最多的书是摩门教教义。那么我们似乎可以推断，她17岁之前的知识体系是不系统不完整甚至可能是有误的，比如书中提到的对“大屠杀”概念的理解，对政府、医疗保险体系作用的理解，坚信世界末日的来临等，一方面受到她父母宗教偏执的影响，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方面的书籍进行阅读或专业人士为她进行讲解。这影响她成为历史学博士了吗？事实证明：没有。从而我们也可以推断，知识的建构，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从任何时候开始，都不会晚，赢在知识的起跑线不一定能抵达或赢在成功的终点线。

那么技能/学习方法呢？她从小在父亲的废料场工作，学会操作工具把剪断钢筋，跟着药剂师的母亲制作酊剂和精油，她学会了哪些能支持她后续学业和成长的方法？她需要学习如何操作工具（研究），她需要配合有躁郁症爸爸和有暴力倾向的哥哥工作（交流），她经常看镜中的自己，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反思），在决定报名参加AC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时，她对数学的认识仅限于计算，对于几何一无所知，在父亲的反对下，她一边协助父亲干活，一边准备考试，她需要管理好自己的时间（自我管理）……从这个角度看，塔拉17岁之前，虽然知识有所欠缺，但特殊的成长环境发展了她各项技能（社交技能除外，这在塔拉后来的恋爱经历中也得到了体现），养成了某种坚韧的品格，让她学会了持之以恒。

我们来看素养，个人品格和能力。塔拉父母亲是虔诚的摩门教徒，认定的事情一定会付诸行动并且一以贯之：他们认定世界末日会来临，一致在储备石油、罐头等物资，他们坚决不去看医生，即使面临严重的车祸（坚持/行动力）；车祸和意外之后，重拾生活的信心并把生活经营得更好：父亲被严重烧伤，脸部下方组织烧坏，肺部烧伤，严重影响呼吸，他把这次经历当作是上帝的旨意，担任起传教的角色，母亲克服心理障碍学习成为助产士，研制精油和精神疗法，把事业越做越大（坚强/坚韧）；她有强烈的求知欲，即便前提是承认自己的无知后果是周围的冷眼：在剑桥第一学期课堂上问什么是大屠杀，她问同学如何阅读教科书……所以，17岁之前的塔拉并非一无所依一无是处，她拥有了让促进她终身学习的良好品质：承认自己的无知、强烈的求知欲、不断反思、坚韧与坚持行动。

老师在教育中起的作用无可厚非，这里的“老师”，我更希望用“导师”来代替，他/她是一个在你成长的关键时刻，比如迷茫、放弃、自怨自艾的阶段，抑或是你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耀眼的spotlights的时刻，点燃你内在觉知的人，这个人不一定从事“教师”的职业，拥有“教授”的头衔，他/她可能是你的兄弟姐妹，比如塔拉的哥哥理查德，把塔拉从封闭的世界中吸引到对书本/知识/未知世界的渴望中；他/她可能是你曾经或现在的恋人/伴侣，比如塔拉的第一个男朋友查尔斯，让塔拉意识到自己的可爱无人替代，也意识到只有她自己能完成自我的救赎；他/她还可能是你生命旅途中的某一个匆匆过客，比如克里教授的那句“决定你是谁的最强大因素来自你的内心”让塔拉丢却对外表追求的自卑，坦然接受自己的样子并相信自己的能力，专心从事学术研究。

在个人成长的路上，中途放弃的原因千千万，而坚持的理由只有一个——“我想”。只要你想要学习，想要突破自我的设限，上帝也会帮助你。

读完塔拉的故事，我们再来反思“是什么促使人的成长”这个话题。似乎，聪明的你已经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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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在奥普拉的节目上曾说过：

你可以爱一个人，但仍然选择和他说再见；你可以想念一个人，但仍然庆幸他不在你的生命中。

她也在接受福布斯杂志访谈时说：

教育意味着获得不同的视角，理解不同的人、经历和历史。接受教育，但不要让你的教育僵化成傲慢。教育应该是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视野的开阔。它不应该使你的偏见变得更顽固。如果人们受过教育，他们应该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是更确定。他们应该多听，少说，对差异满怀激情，热爱那些不同于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