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我的忧愁配得上我的品位

我要让我的忧愁配得上我的品位

梅雨睡在我的屋檐下。最心生惬意的时候,是枕着雨声入眠,或者清早醒来,雨脚乍停,拎起一个水灵灵的日子,抖落出满园生机。

雨水逼得紧,葫芦花开得太急,眼睁睁地看着葫芦娃甫一登场便黯然谢幕。西红柿在阴沉的苍穹下悄悄地像涂了胭脂一样有了绯红的面颊。黄豆黑豆的豆子腰身浑圆,穿着一件不合体的紧身衣,原本翠绿的衣裳也老旧得发黄了。

茄子又可以摘下炒一盘了。可是,接连阴雨不见日光,水分太足的茄子在口感上已经不够“肉”了。为了不让这个客观存在的因素影响他手艺的发挥,中饭的酱香茄子要顶着我之名端上餐桌:只要我下手的菜不管多难吃都可以想象也可以原谅。

整天都是,雨水淋漓不净。才把洗好的衣服晾出去,转身喝几口茶的工夫,如花洒般的雨丝又稳稳地喷淋开来。梅雨季,潮润的空气倒逼出闷湿的体汗,所触及的地方,感觉总是湿哒哒黏答答的。

新房子里也自带一股别样的体味,混合着油漆木料金属以及烟火食物气息,更有那说不清道不明起落不定的情绪夹杂其间。待客的茶席还未收拾,茶杯茶壶插花酒瓶,厚得像现代汉语大词典的英文版《诗经》和繁体竖排的张爱玲。熬夜看世界杯没有吃完的葡萄,以及吐出的来不及或者没有心情拾掇的葡萄皮。

狠狠补睡一个午觉醒来,喝过两个人的下午茶之后,又去准备晚饭了。一个人在厨房,倒了满满一杯的干桃红葡萄酒,几个转身就喝干了。曾经在眼圈里打转的泪瞬间被酒力挥发,晚饭就着凉拌洋葱黄瓜豆干绿豆芽,再闷一杯酒。

酒狂诗侣,何事苦淹留。暗暗在心底鄙夷自己的浅薄:我要让我的忧愁配得上我的品位。

茉莉花开了,好香。坐在客厅看球赛,隐约有暗香潜入。白日里不知多少次凑过去猛嗅那股香气。与栀子花相比,茉莉花很小家碧玉(栀子花有点像浓妆艳妇)。将开谢的花盛在深绿色的茶碗里,看上去无比纯净美丽。

不读书的日子心里慌得没有着落,假期的门开着,我却在外面不知所以地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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