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二十九)
如此尴尬的哲学,在学、研、用的起点处又有新的分裂难题出现,那就是,凡欲在一新人的思想中建立一哲学体系,必先选择一唯心或唯物之逻辑起点才能深入进去。
这恰恰是一个人思想寻求主动分裂的开始——以前因无知而分裂,现在因求知而分裂——然后便很容易地掉进哲学“简单问题复杂化”这个陷阱而不能自拔。因为复杂化之后的哲学体系太庞大,根本没有人能把所有的哲学学全。
凡不能自拔者,皆是能把“枯燥”的哲学深入研究下去的人,但能进去根本不是学习哲学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是通过哲学帮助我们走出来,也就是通过“复杂问题简单化”走出来。
学哲学分简单问题复杂化和复杂问题简单化两个步骤,只有真正做完这个认知循环,才算是真正的哲学化。
可惜大多数人通常只应接不暇于第一步,就再难关注第二步了,于是他们的思想分裂不但不能通过哲学学习获得有效整合,反而要因此而变成更顽固的理论型分裂,走火入魔和直接疯掉就不足为奇了。
而那些对哲学浅尝辄止的人,只能在唯心与唯物两派千古不变的互斗中无所适从地游离着存在了。这种游离存在与不做任何审慎思考就盲目惯性地活的人一样,也是一种分裂状态。
人的分裂有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分裂,主要体现为利己与利他的分裂,也是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的分裂;同时还有物质性与精神性的分裂,凡只注重物质人生,不注重精神人生者皆属此类。
由此可见,不分裂的人是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平衡,同时也是物质属性与精神属性的平衡,可惜人类至今未发展出能让全体人实现这种平衡的哲学系统,只有少数圣人通过严谨的克己奉公实现的上述道德自律。
所以,哲学不得普及化之前,人们都是生而分裂的,均需要通过系统的哲学普及化过后才能实现系统地救治。只可惜,哲学虽经数千年发展貌似成系统,实际却一直是分裂且不得调和的系统。
哲学的分裂真的不可调和吗?当然不是,因为圣人们都调和了,只不过他们不能把这种调和经验传授给别人,因为其他人都太傲慢和自以为是了。这说明哲学只能自学,而人的灵魂只能自救。
也就是说,哲学爱好者需要通过复杂问题简单化来自己调和一切哲学上的对立,从而实现自我解放。而人类整体也只有通过哲学普及化获得终极解放。
再者,哲学一直不能终极救治人的灵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人根本不真知自己的灵魂为何物。至今都有许多人仍认为自己的灵魂可以脱离自己的肉体而存在,他们根本不接受自己的思想就是灵魂一事。
这种错误认知于人有利有弊,好处是人的自我改造的压力很小,一切交由鬼神做主,坏处就是自己的灵魂自己做不了主,只能被动等待别人替自己做主。这就是许多民主派经常批判的所谓奴性,之所以难以清除,就是因为渊源太深,积习难改。
但我也从不认为那些批评别人的民主派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因为民主与自由都是理想化的东西,现实当中的民主与自由程度从来不高,因为思想本来就是自由的,但真正做到思想自主却是难比登天。
民众的思想实现了自主是实现真正民主的前提,这需要每个人都实现真正的哲学化,也就是我一直强调的哲学普及化。所以我坚定地不看好那些瞎嚷嚷的民主派,我不认为他们已经实现了哲学化,相信他们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实现了哲学化。
看着他们民主派卖力地把别人贬得一无是处的样子,我看不出他们有任何哲学化的迹象,因为真正哲学化的人只同情人,不会贬损人,而所谓的民主派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人类文明进步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那些民主派一定是个人主义的,这是由人类整体文明水平决定的,他们谋求的不过是本人或本阶级利益的最大化而已,而这必然是以牺牲他人利益为代价的。
损人利己是很可耻的,可他们却能不以为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拥有话语权,他们深信谎言重复千遍即为真理的谬论。而他们之所以经常能得逞,皆因民众多为思想上的白痴,缺乏足够的思想自主能力造成的。
哲学学习难、推广更难,不但有人的惰性,更有某些人的主观恶性。
思想的神秘化就是灵魂。过去的人对思想知之甚少而神秘化之是正常的,在今天仍继续有人神秘化之就是不正常的,因为这是一种很顽固的惰性,是逆文明化的。
逆文明化现象之所以普遍存在,是因为有人在利用它获取不当得利,那些占据话语权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运用它谋求本团体利益最大化的。这样的团体以剥削阶级和宗教组织最为典型。
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表述我的理论框架下所推导出来的理论,我不憎恨他们,因为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只同情和可怜他们的扭曲,因为他们的行为错误是全人类人性不得解放的结果,也就是说他们代表全人类在作孽。
不憎不恨的客观理性,是哲学化的必然表现,其格局与境界当然不输佛祖的无边之爱,但相对于佛教寄希望于来生的保守,哲学则尽显今生得脱的积极,这是其他任何宗教都无法比拟的。
那些思想不自主的人当然值得可怜,现代文明到了终极拯救他们的时刻了,只不过我希望这种拯救的手段是文明的,不然人类就只能继续是看不到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