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说我的哲学观点有时很有道理

最近一直主动与我探讨哲学的朋友说,他开始觉得我的哲学观点有时很有道理了。我告诉他,哲学不能有时有理,有时没理,如果不能用雄辩的逻辑驳倒我,那么需要反思于如何自圆其说的,仍只是他自己。

其实他能这样一反常态地主动承认我的观点有时有理,就足以说明我对他的说教是成功的,说明他的思想格局正在因我的洗脑而慢慢打开,而他感觉还有逻辑不通的地方,恰恰是他在新旧思想格局交错中自己曾经觉察不到的自相矛盾处,通过探讨或主动思考越过去,便是全新的哲学化境界。

今天我们又交流了一些,结果还是一样,他只批判地接受我的少部分观点。这种当面儿的嘴硬现象于哲学交流很正常,因为价值观的颠覆必然要潜意识地影响到被改造者的自尊,暂时不接纳是再正常不过的应激心理,能在事后玩味中慢慢反省接纳,才是这种交流式哲学洗脑的正常节奏。明白了这种应激性,民间哲学圈的交流经常以无果的骂战收场的根本原因便不难理解了。

我现在的心态足够平和,已经过了急功近利地好勇斗狠的时候了,只要他愿意持续交流,我就有彻底给他洗脑的信心,因为这种主动交流体现的就是他自学哲学的主动性——对于这种外力推动的初识哲学者,没有必要强调直接进入枯燥的书本阅读式认知,当真正的兴致培养起来的时候,他们想不专心看书都难,因为最终的哲学知识体系只能自己建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完成。

再者,哲学虽然研究的是人生观和世界观,但最终的所有交流都自然归于价值观的碰撞——价值观相同了才能相与为谋,反之则不相为谋。于那些过分强调物质人生并沉迷于原始价值观的人,如今的物质人生富足之余,已经凸显其精神人生匮乏的浮躁。都说知易行难,于我看,不过就是物质人生与精神人生的平衡难,如果不能用无价的精神人生价值打动他(们),则只能说明我自己在哲学方面的沽名钓誉与自欺欺人。

事实上,这样评价我的人很多,但我不在乎,因为用常识化的哲学去充实人们日益富裕的生活,是时代发展的应有内涵和最切近的主题,能有人主动与我交流哲学,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这样的交流是我知行合一于哲学常识化的机会,是对我普及哲学能力的检验。能在这种交流中体会交流对象对我相关观点的抗拒式批判,他们在思想碰撞中五花八门的逻辑走向会让我的哲学常识化思考更有针对性。

常识化的哲学不能像某些专业哲学一样,只活在自己假设的前提中。正因为专业哲学多有自己特定的假设前提,所以很多哲学爱好者都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哲学的学派纷争中,他们热衷于把自己的全部热情捍卫某门某派哲学的尊严,从而忘记了哲学的现实性,结果让自己失去顿悟于哲学整体性的可能机会而无任何察觉。这就是造化弄人,其实都是自己作的。

没深入接触哲学前,我也曾被造化作弄,真正接触哲学后,我便在对哲学的局部坚定的置疑中迅速找到方向感,我可不干迷失于哲学局部这样的蠢事儿,能初步用哲学自圆其说地说服自己后,我便有了常识化地说服一切人的文化自觉,这是我这个白丁在强自己所难,因为我发现这其实远难于说服专业人士,因为过去的哲学很少接地气,所以近乎被专业人士把玩到将死的窘境了。

我跟这朋友说,自由主义与自相矛盾从来就是近亲,就是批判他与我辩驳时所持论据一厢情愿的不讲逻辑。我只承认人的思想是自由的,但那仅限于自己头脑中的自由,当我们尝试把自己的思想诉诸表达时就已经开始不自由了,因为语言的使用不但要合乎语法,还要合乎文明的内在发展逻辑,也就是文明的本质。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就是哲学化过程,需要经过专门训练才行。他这样没经过专门训练就敢盲目表达自己的自由思想,表面可以洋洋洒洒或气势汹汹,实则缺少系统反思和辩证思维的支撑,只能简单形而上学的粗鄙中用孤立、静止的视角徒劳地卖弄自己的肤浅,终将在最后的自相矛盾中不堪一击。

他说我俩同为公务员,我的日常行为表现才是真正的自由主义,我说我是有组织的人,但具体的哲学化是自主进行的,在过程上缺少应有的组织性,所以放纵些是情有可原的,我自有做人的规矩,我的不逾矩是不逾做人之矩,这其中的哲学化标准不比组织原则差,因为二者同样要消解世俗的功利对人的束缚。

我们可以这样分析,由于组织明规则曾经的不合时宜,腐败分子自然可以按潜规则主导局部政治运行,这是中华民族用改革开放争取生存权的主要矛盾下的次要矛盾,但次要矛盾长期不得解决必然导致潜规则的显性化。随着这种显性化趋势逾加明显,盲目追求物质人生的人可以向这种明规则化的潜规则妥协,我是个活在盲目追求精神人生中的人,所以我只能以另类的姿态存在。自主哲学化是我不幸中的万幸。

自主哲学化之下,自由主义的放纵于我便有了一定程度的合理性,这其中便有政治的互相妥协意味。这种妥协中难免有原则的丧失,更是基于利己主义泛滥之下灵魂的扭曲,但谁又能彻底否定利己主义的存在合理性呢?!显然不能,那么我们就只能共同默默承受旧有的明规则不起作用所导致的道德沦丧。

道德沦丧集体化意味着全社会集体放纵了利欲熏心者对公平正义的践踏,因为社会公共道德要靠公众整体自觉维护,哲学一天不普及,人类便一天建立不起真正的公共道德自觉意识,整体社会诚信便只能以道德洁癖的形式继续病态地折磨世人,我这样的反向思想洁癖者就可以继续骄傲于自己不向潜规则妥协更多,这可以变相理解为自主哲学化的福利。

因为缺乏我这样的勇气,所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诡辩”,为了进一步说服他,我又强调:“对我,你就很矛盾,既认可我的哲学理性,又强烈地否定我的现实非理性。人,可能有两个理性吗?不能,所以这是你自己意识分裂的真实写照,如此自相矛盾,你的人生能不纠结吗?!这难道不是很可怜?!”

在我看来,不能从哲学的角度认识自我的人,都是可怜之人。这样的心态在官场很普遍。于是我又强调,官场的潜规则日益明规则化是全民努力的结果,如此是非颠倒,是腐败公开化的必然结果。如此环境下,我们的国民怎么能不全民焦虑呢?!但这不是中国的专利,恰恰是共同不成熟的人性制约下的“正常”现象,是任何文明由不成熟走向成熟必须支付的成本,所以我根本不纠结于别人过分自由于贪婪,当然别人也应该适当尊重我的个人自由。

他表示实在难以理解,我说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腐败之后必有反腐败,但能根治吗?不能,要真想根治,只有指望哲学普及一途。哲学一旦普及,就不需要如我现在这样费力不讨好了。但普及哲学是很难的一件事儿,最难在于每个人自主实现对哲学之真的追求,我能相对严谨地做到哲学要求的真,而大家却不能、不敢,只能在随波逐流中活在变态的安全感当中,这种差别不主动弥合,哲学普及,门儿都没有,只能继续苟且地活。

面对我的雄辩,他却说哲学真能让人诡辩,我正告他,如果非要否定我,就不用交流了,因为没有共同语言的交流是价值观的冲突,没意义。人若不真,便只能虚伪。如果人家明明虚伪得很舒服,我却非要强力干扰,便是不义且无道。

不真之人学哲学,还真只能作诡辩和投机取巧之用,这样的人在哲学圈子里太多。面对无懈可击的雄辩,他们可以因潜意识里的虚荣而为自己做无谓的开脱,本身就虚伪至极。哲学的内在逻辑指向的是人类的终极追求,不是功利化的浅尝辄止,不需要真正哲学化解放的人,仅靠一知半解,注定一事无成于哲学。

在当下的体制中,很多功利主义者已经求无可求,工作于他们就与鸡肋无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体制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有压抑的一面,他们当初能向体制妥协,因为顺从体制后,能从体制内的潜规则横行中获得额外的利。现在的反腐高压让大多良知尚存的人不敢且不能觊觎更多不当得利,所以不得哲学化压制下的利己主义让他们内心充满焦虑。

哲学是智者的勇敢选择,要克服的就是利己主义的苟且,这种克服苟且的过程是痛苦的,但如果考虑到痛苦后无价的自由,这种痛苦的经历就是值得宝贵的。自胜者强就是这个道理,随波逐流于贪欲之人注定是人生的弱者。

道德之所以沦丧,于我看,不过是一群思想弱者之间的互相伤害而已,而哲学就是人在不断释放自己的先天恶性之后的反思中获得的点滴进步的积累,积累到极致之处自然就是所谓的至善境界,个人如此,人类集体亦如此。(2016.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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