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兆文 ‖《古今乐游原》自序
储兆文,男,1965年生,安徽舒城人,古典文学与建筑文化学者。先后在安徽师范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读本科、硕士、博士,曾就职于进出口企业、金融行业和电视媒体,现任教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从事古典文学、戏剧影视和建筑文化的教学与科研工作。戏剧影视文学系主任,兼建筑文化研究所所长。
《古今乐游原》自序
夫乐游原者,秦汉有制,唐时最兴。其时文人墨客,皇族贵胄,市井之民,皆爱赏游于此,常有游人赋诗于原上,今世陟之,觉此处遍通古之幽情:向晚驱车,情起义山之夕阳;登临远望,景引牧之之秋风。少年人恋李太白之秦娥箫声,不惑者感杜工部之苍茫自咏。千古悠悠,往来者世代更迭,乐游原上草木枯荣,而义山之夕阳不改;日月荏苒,兴废事几多春秋,盛唐浮华随曲江流水去尽,而牧之之秋风仍在。登望长安,城如棋盘菜畦,古往今来,局中人喜乐爱恨皆寄于斯。
原名为乐游,其所乐者众,古人于初春仲秋时来此,春时来,于春风里迎一杯春酒,觉帝都春花春月醉人;秋时来,秋原寥廓,天朗气清,菊作伴,诗为友,足以怡情畅怀。原上有青龙寺,善男信女入寺拜佛,宦者骚人寻禅论道,每仲春时,寺内樱花盛开如云,其瓣洒落如雨,情状似佛家所云散华者,花鸟相偕,游人自乐,自有禅宗意趣,实是清幽兰若,释门桃源也。
然盛必不能久,盈必然后有亏,乐游原盛于唐之一朝,其衰也数百年。自唐之下,王朝再无博大之气象、睥睨之雄姿,长安乃自古王气极盛之地,也自然随势而衰。昔王公游乐之地,成狐兔藏身之园。诗酒之欢所,月影寂寂;络绎之道路,只馀尘灰。念及此景,顿有太白诗“西风残照”句凄然之感。时有感物而悲者,或曰:“名乐游者,岂非乐者游原一时,寂者人世千秋耶?”
乐游原自唐末废毁后,期以恢复者代不乏人,然皆抱憾不果。今幸值家国昌郁之际,再塑乐游盛景可期矣。如今世界,可娱乐者不计其数,然其数虽多,其可娱身者众,可娱心者少;粗鄙者众,而文乐者少;莫有如唐时乐游原之身心具娱、雅俗共济者也。若乐游原乐景能再,则太平更添良辰,其时,或有民自远来笑赏樱花,阖家共乐天伦;或有显达者挥杆泼墨,谈笑皆鸿儒。
更有甚者,乐游原载长安千年文化之思,有唐时诗韵之遗风。重修此原,能令传统艺文得以发展,古之风尚得以留存,文化瑰宝不至被遗。
乐游原地势高旷,登临此处,余辈学人文士,往往思绪万端,悲喜难抑,所见者秦宫焚而汉阙湮,唐乐不闻而水泥楼兴,又于此原也,可览长安繁盛,感古今兴亡,见天地本心。中国文化之承,都在于此一览一叹中,代代相继,不因时转,不以物移。
乐游原,吾恐今人知其名而不知其史,识其所在,而缺其所思。旧苑拾遗,偶得明珠。搜剔古今,审谛原委,细大不捐,图文并茂。冀小书付梓出版,能裨补文思缺漏。略约为序。
储兆文
丁酉年孟夏 云上种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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