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你有罪,我有病

相信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不只我一个。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流,若是硬要坐在一块聊些什么的时候,就浑身不自在。也有朋友夸过我会聊天,可能聊得来的人远远少过聊不来的人,所以结论就是我并不算擅长聊天,我常常会把天聊死。

碰到陌生人搭讪的时候,心里一直有两种理论在交织。一种是有罪理论,一种是无罪理论。有罪理论往往在科学研究里采用,当有一篇论文发表时,即使发表人再具有权威,其他科研人员总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并不轻信论文里的一切。除非越来越多科研人员,能根据论文的内容重现一样的结果。这就是有罪理论——先持以否定的态度,在随后结果出现时,才盖棺定论。

至于有罪理论则相反,就如同现在法庭的流程一样,先假定被告人无罪,直到开庭时证据不断上报,罪证不断确凿后法官才能判罪。如果在整个过程中都找不到证据,最后也只能无罪告终。我比较胆小,害怕被欺骗,理所当然的采用了有罪定论。即使遇到的人往往是善意的,也不能改变我的态度。

采用有罪理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容易被欺骗。可是坏处也显而易见,发现他人是善意之后,会产生很长时间的愧疚之情,深感自己以小人度君子之腹。

除了对人的态度,对事情的态度也困扰了我很久。

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追求着利益。在急功近利上,似乎是每个人基因里的缺陷。趋利避害是本能,当本能发挥到了极致,反而会祸及己身一事无成。做事情的时候,我想看远一点;过日子的时候,我想看近一点。

很多事情花了不少的功夫,费了不少心血,可感觉收获不大。收获也许会迟来,但是从不缺席。我的大学教授吕老师常常语出惊人,其中一句一直记到现在,“不要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没用,你的每一步,都很有意义。”原话可能略有偏差,意思大致是这样。

我蛮喜欢的一档音乐节目《歌手》,其中受邀歌手李泉也提到过,做事情的错位感。他年轻时,出了一张专辑,就总想着会不会大火。在当时反应寥寥无几,随后的几年却不断有反馈,说他这张专辑很不错。绝大数的事情,它的效果是滞后的,错位的。但不代表没有用,做事情是一种积累,所以我希望我能看的远一点。

至于过日子,自然是快乐最重要啦。快乐总是转瞬即逝,如果那一霎抓不住,也就溜走了。过日子还是看的近一点,在愉悦的时候开怀大笑,在伤心愤怒的时候爆几句粗口也无伤大雅。我是一个比较少讲粗话的人,就算讲粗话往往也不是针对人,而是表达一种心情。我要骂人的话往往是不带脏字的,比如:“两个肩膀扛一个猪脑袋,不想事情”或者“这屁股眼大得掉了心的人”

前天清明回了趟老家,老家地方小,跟爸妈挤在一个房间睡觉。睡不着,就侧耳偷听爸妈聊些家长里短的。听着听着,觉得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中提到中西文化的差异,西方是罪感文化,东方是耻感文化的看法十分吻合实际。西方的罪感来自于上帝,众生皆有罪,一生都在赎罪的路上。而中国的宗教影响就没这么深入人心,反倒是人和人之间的纽带,规范着人的行为。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都事无巨细的在别人口中传来传去,又怎么没有点耻辱感。耻辱感让我们耻于去做让人说闲话的事情,毕竟没人愿意成为别人口中的反例。

中国是一个宗族社会,各个家庭生活联系十分紧密,对于自我价值的实现大致也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来源与自己,达到自我内心的标准,人各有志有些志如鸿鹄有些志在平淡。一个是来自别人的认可,能过上让别人羡慕的生活,就收获了成就感和幸福感。或许是传统文化把我们联系得太紧密了,他人的目光无从避免的同时也太过炽热,暴露于这种目光之下,耻辱感也无从避免了。

至于罪感还是耻感约束行为,孰好孰坏还是很难说清。不过生活在东方文化里,也只能随大流,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两头讨,即达到自己的标准,又得到别人的认可。总采用有罪理论对待陌生人的我,可能多少也有点病态吧。

PS:前段时间总是很闲,即没怎么写文章,在学校也没什么正事。反而是现在比较忙的时候才想起来写点文字,记录一下生活,记录一下自己。本文没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大家瞎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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