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观影】我的姐姐:真实的人生,莫过于“艰难”二字

71.【观影】我的姐姐:真实的人生,莫过于“艰难”二字
看了这么多年的电影,我还没有见过哭声那么多的电影。坐在边上的一位女孩子,哭得七零八落,从落泪到抽泣,再到哭出声音,最后,干脆连着哭了好几分钟,直到电影结束。
抓泪是自然的。故事一开始,车祸现场。一对夫妇出车祸去世了,留下一位想要考研离开家乡的姐姐,还有一位读幼儿园的弟弟。冲突从这里便开始了——为何姐姐已经参加工作,而弟弟却才读幼儿园?像不像如今的二胎政策放开的社会现象?
父母去世后,一连串的打击更加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车子里留下的照片中,只有父母与弟弟的合照,姐姐是不存在的。就连警察也怀疑这个女儿是不是真的女儿,原因是父母悬挂的合照里,怎么会没有女儿呢?她不得不面对照顾弟弟的重任。可是,她的世界,与弟弟的世界,似乎从来没有重叠过。她回忆起父母想要再生一个儿子,而让她假扮“瘸子”的遭遇,想起父母想要一个弟弟的望眼欲穿,内心的崩溃如同山呼海啸。故事,说的就是姐姐如何与弟弟“和解”,与自己的内心和解,与逝去的父母和解的一个成长过程。抓人眼泪的,除了姐姐瘦弱的肩膀与凛冽无奈的眼神,还有弟弟充满孤独、害怕和依赖的目光,以及颤颤巍巍的身影。赚足观众的眼泪,事件本身占据30%,姐姐和弟弟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生活占据65%,还有5%,要献给姑妈。但晚上这篇日记,我还是想抛开安然和弟弟,聊聊剧中的其他人物。
在这几个人物身上,见到了时代的洪流中,不为人知却又真实存在的艰难生活。
一是姐姐的时代群像。剧中,姐姐与弟弟一同考上中专,家中只能供一个孩子读书,姐姐只能放弃读书的机会,卑微地走向社会,因为她是姐姐。姐姐的代名词,就是付出,牺牲。姐姐放弃读书的机会,过早地走上社会,也意味着她需要承担许多家庭责任。剧中两个细节可以看到这一点:第一个细节:张子枫饰演的安然第一次在姑妈面前痛哭,是因为姑妈的一个叙事铺垫。她为了说服已经成年的安然照顾弟弟,想尽一切办法。她平静地与安然讲述自己当年的青春年华,心底里却有着无限的无奈与悲伤。但她认命,就像已经到了异国他乡,家里一个电话,她就千山万水回到家帮助弟弟照顾生了孩子的弟媳妇。那个孩子,就是安然。姑妈的命运,就是那个时代诸多姐姐的命运群像——住着破落的房子,在岁月的大路上风雨兼程。丈夫生病躺在床上,弟弟与弟媳双双故去,她的目光,已经被生活磨砺得黯淡而枯涩,当她听到安然在病房里告诉她,姑父曾经偷看她洗澡,她震惊,慌乱,更是茫然地捶打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那些垂落的拳头,是她对命运的控诉与生活的黑暗而挥舞的拳头,但拳头落下之处,又何尝给予她一抹微光?她在安然面前透露心迹,泪如雨下。那也是安然痛痛快快地哭的时候,也是两个女人站在命运的漩涡面前,互相理解的开始。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它落实到每一天里,是真真切切的柴米油盐,是风吹雨疏,是繁琐加身。
二是逃离现状的艰难。最想要逃离现状的人是安然。这个念头,并不是因父母的故去而产生的,而是面对生活的撕裂而做出的艰难决定。她在这个家中感到窒息,无望。父母为了让她早点走上社会,把她热爱的临床医学改成了她并不喜欢的护理专业,计生局的人上门核实父母生二胎的可能性,发现小安然并不是真的“瘸子”,她受到父母的一顿暴打。就连她的梦,也是父母对她的百般嫌弃。自从弟弟出生后,她更是在她的世界里营筑了一堵高高的墙,她在墙内学会独立和坚强,还有一颗想要逃离的心。
但是,逃离有那么容易吗?
就像影片中的“舅舅”,花天酒地,浑浑噩噩。难道,他不愿意改变?不,不是的。而是他已经陷入了生活的惯性,以至于难以自拔。舅舅也知道自己的不堪,他说,像他这样的儿子是没有用的。他是这部电源中“男性”代表,巧的是,这部电影,似乎在隐喻着“重男轻女”的时代里,男性在某一程度上,被这一观念赋予了消极的育儿观。他是“重男轻女”育儿观里的受害者。在家中受到百般呵护的孩子,走上社会,常常难以为继,头破血流。细数一下这部剧中出现的男性:那位与安然父母发生碰撞的车主,可能是酒驾?舅舅不学无术,显然是被“惯坏了”的家中宠儿;还有姑父,他偷看侄女洗澡,人到中年,未老先衰住进了医院;还有安然的男朋友,生活似乎也是被父母安排好了的……
安然的弟弟,从小失去父母,从另一个角度上说,是不是想要表达另一种意思:你珍视每一个孩子的生命,但更要珍视一个孩子独立成长的经历。只有这样,男孩子才能成长为真正强大的男人,“重男轻女”的畸形养育,才会被摒弃。
电影的可贵之处,并不能用赚足眼泪一样概之。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敢于把人性的赤裸、温情、无奈、分裂等等真实地细数,这是引起观众无限共鸣的地方。我会为年轻的夫妇失去生命扼腕叹息,也为姐姐肩负重任最终和解感到欣慰,还为弟弟的境遇心疼不已,更为那位姑姑——也是一位姐姐,献上我真诚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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