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故乡】闲话那些花儿

早上六时起床，我照例翻了几页书，就出门赶地铁上班。路上，我看到隔离带中央，绿叶爬满竹木搭的架子，像隆起一座绿色包裹的山丘。粉红、朱红、粉白的花朵开满枝头，我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几张。

这叫什么花呢？月季？蔷薇？我拿不准。只好打开手机，百度一下这两种花的图片。仔细分辨之下，月季似玫瑰，蔷薇似茶花。那就“套公式”吧，这是蔷薇花无疑了。

我不是色盲，但差不多是花盲。儿时长在鄂东乡间，我认识油菜花、丝瓜花、槐花、桃花、梨花等等，除了这些直接食用的粮食、果蔬的花朵外，最浪漫的莫过于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让我由那些革命歌曲联想到鄂东诞生的中国工农红军，联想到人民英雄的碧血丹心。

我从初一英语课本上，学到了Rose(玫瑰)一词，知道了“肉滋”代表洋人肉麻的Love(爱情)。鄂东的乡间，我从没有见到过玫瑰花的实物。顶多从那时的黑白电视节目中，看到过城里人男女送玫瑰的镜头，以及偶尔见到泥墙上张贴的玫瑰画儿。

单纯从审美角度来欣赏的花儿，始于我工作的第一站地——湖北宜昌。那时，一般同事结婚，大家凑分子送个礼，20元，50元，如果上了100元，那就是关系不同寻常。

那时的婚车，大多数请单位的公车帮个忙，也不收费，更没有用玫瑰花装点的习俗。懂点情调的新郎，捧上一束鲜艳的玫瑰花迎娶新娘，那就算是很时尚了，有时不幸连这花也可能是千年开不败的“绢花”。

后来，我到广西南宁上研究生，美丽的广西大学校园犹如一座大花园，到处是花坛和盆花，校园周边和街道上遍是花店。

那时，我在人情世故上也慢慢开了窍，知道大多数单身女人的智商并不会高，特别是借助红玫瑰、香水百合等“糖衣炮弹”的包围下，可以轻易俘获“芳心”。

不信？连地球人都知道，英语中有句经典的谚语：Love  is blind。直译过来的意思：爱情是盲目的，而意译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是，我那时已堕入已婚人士的行列，调皮的儿子也三岁了。我又生来没有厚着脸皮干点缺德事的勇气，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单身的男生们尽情表演，挥舞着“温柔的大棒”，以鲜花为利器，轻易抱得美人归。

当然，世界上总有不成功的“倒霉蛋”。我所在研究生班的两任班长，费心费力地追求过桂林小美女玉儿，最后都败下阵来，丢盔弃甲，只好自叹缘分未到……

难忘2004年6月，在广西大学君武楼上，我们研究生毕业典礼上，我精心选购了一大束红玫瑰，虔诚地献给我的导师赵建莉妈妈。

我们那一届同门4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玫瑰红，一下让六十多岁的赵老师幸福得像一朵花。四束玫瑰捧在怀里，如一片红霞映在导师开心的笑脸上……

记得有一句吉语：花开富贵。其实，对我而言，百花园中的牡丹花开和田野里的油菜花开，完全是一样的景观。我只有一双俗眼，从小看惯了的油菜花，反倒欣赏不了那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呢。

而今，我在家里种了几盆暂时不见花开的君子兰，闲来看着那大片大片的肥硕的绿叶，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仿佛回到了山野，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写于地铁9号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