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志】乐在厨间
做早饭成了我一天中的头等大事。十八年来的“厨房白痴”让菜如何“熟”,也极具技术含量。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我奉为“师傅”。“师傅”们对我白痴一般的问题总忍俊不禁。
弟媳则心灵手巧,自已动手开了家像模像样的早餐店。她总是嘱咐胖妈让我去拿点现成的馄饨,饼子什么的。每次给馄饨时连同料一起配好。然后再三嘱咐“如何如何,这般那样”。我听得很用力,就是这样也要一连问上个三四个问题,直到全明白了,才放下心来。
当她拿了两个玉米给我时,我愣愣的看着金灿饱满的玉米棒,问:怎么让它熟?弟媳一下就笑出了声。她说可蒸可煮,可整个可切断……我听着犹如变了戏法,搅起我对生活的一片激情。
其实我对厨房并非一无所知,只是离开了整整十八年。十八年,世界都已改变了模样。我无法自信。
早晨,变得热火朝天起来了。两本摊开的《诗经》,冷落一旁。
对床我再无眷念之意,一骨碌起床,轻掩了小女的房门。窗外还没有车水马龙,城市在光亮中慢慢醒来。我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鸡蛋排排坐,蕃茄、辣椒红通通,土豆憨头又憨脑,只是胡萝卜蔫了、皱了。我利利索索的拿出所需。别问我为啥会这么利索,只因盘算了一晚上,在想像中演练了N回。
电水杯装水,插电,摁开关,亮起一个调皮的“红点”。一会儿便唱起“滋滋”歌,越唱越响,唱到最高处发出一个最高音——“啪”的一声,声势就弱了下去,直到偃旗息鼓。
我打蛋、切土豆,洗青菜……记忆一点点的回来。
农家孩子谁不都是随着父母田头灶头转。胡乱烧两个菜是很正常不过了。“色香味”没闲情讲究,熟了能吃就行。佐料也简单,不像现在单个酱油,花头经十足。以至于我站在超市的货架前,茫然得无从下手。
那时的我真能干。一个小小的人,灶头、灶口两头转。灶膛里塞进一个打着松松垮垮的草结,原本的火盖住了,小了,要灭了,我急了,慌了,拿着火钳拨弄着最亮的火星子,火星或弱弱的爬出个小火苗,放下心来。火星若越发小了,弱了,急得我往灶膛里吹气,火星子亮了,也更烫了,滚过一浪热,烫得我往后退。而脸上早扑了层灰。红通通的脸,黑乎乎灰,和着汗水糊花了我的脸。火灭了也是常有的,重新打火,遇见个潮湿的天,怎么也打不着,真个急死人了。黄梅天,哎~连火柴都湿乎乎的,打了十几根火柴也无济于事。烧个饭,火熄熄灭灭几百回,真曲折。
只要灶堂里火噼哩啪啦得燃着,我立马转到灶台上给锅里倒油下菜,吡哩渣拉、乒铃乓啷一阵子炒。我那时急是急父母农活回来吃饭,饭菜没好,是要吃上两口批评话的。那倒不是主要的,还是觉得父母辛苦一天回来家吃不上饭,心里内疚。
那时饭桌上的菜也没什么花头经的,菜全是自家地里种的。最家常不过了:青菜、韭菜、菠菜、萝卜、毛豆……一季一茬,应时令而食。说到荤菜,还是鱼、虾、螺蛳为主。鸡鸭鹅什么的,家家户户都有,就是舍不得吃。说到猪肉,过年就宰杀一头,或腌或酱、挂在自家门晒着,漂漂亮亮过大年。
那时人味蕾也不挑剔,实在没菜,酱油葱花开水一冲,也算一个汤了。如今,时令菜变得模糊,饭桌上五花八门得超出想像。单个茄子就几种,长的、胖的,圆的。曾经听都没有听过的海鲜,如今也是平常百姓饭桌上常客了。时代真的不同了,物质丰富得反倒让人无从选择起来。
我在厨房里忙活着,快乐着……想着女儿醒来坐在餐桌前享用我做的早餐,骄傲感、幸福感油升。我拧开煤气阀,打着燃气,火苗“啪”得窜了出来,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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