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娜丽莎》失窃始末:盗取后伪造了6幅,罗浮宫那幅是否赝品?
1911年8月20日,星期日。
下午二点半,一名叫裴路加的意大利青年,出现在参观的人流中。他左顾右盼,走进了罗浮宫博物馆大门。几乎同时,朗斯洛蒂家的二兄弟,米歇尔和范森泽也从另一个入口处进入了博物馆,径直朝楼上走去。他们踱着方步,在陈列厅欣赏名画。大约到了三点左右,裴路加与朗斯洛蒂兄弟在迪夏泰尔小厅里相遇了,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又混进了参观者的人流。
裴路加看了下手表,离闭馆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去年,罗浮宫决定把《蒙娜丽莎》及其他珍品用玻璃镜框保护起来,请巴黎戈尔贝玻璃公司承接这项工作,装潢工出身的裴路加也参加了。因此裴路加得知馆内有一间储藏室,暗门设在迪夏泰尔厅的西墙上,并用一幅立体感较强的画覆盖住。
下午四点半,闭馆的时间快到了,参观者被门卫从扑朔迷离的展览厅引向各个出口处。不一会,整个大厅变得空荡荡了。只有3个人藏进了迪夏泰尔厅后面的储藏室。
正当裴路加与朗斯洛蒂兄弟在储藏室忍受着煎熬时,一名自称“侯爵”的阿根廷人,坐在巴黎的一家豪华旅馆里自斟自酌。此人叫伐尔菲诺。他勾结了从法国马赛来的艺术品修复家肖德隆。两人开了一家画品复制厂,复制出来的画几乎可以乱真。
1908年,伐尔菲诺贪婪的目光瞄准了罗浮宫。1910年秋,他得知罗浮宫准备给一部分展品装上玻璃镜框,觉得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不久就结识了裴路加。于是,由“侯爵”――伐尔菲诺一手导演的偷窃世界名画的丑剧就此开始了。
星期一早晨六点半,管理员皮柯达安排的清扫工人都上班了,躲在储藏室里的3个人也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工作服。他们的打扮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们蹑手蹑脚地溜进了迪夏泰尔厅,裴路加和范森泽见四周没人,便走到《蒙娜丽莎》画前,米歇尔站在远处望风。3分钟后,这幅世界名画便从展厅的墙上被取了下来。当时,十来个工人正忙着干自己的活儿,丝毫没注意到3个穿白外套的人扛着一幅画走出了大厅。他们3人来到了走道,把油画板从玻璃镜框内取出来,藏在裴路加的工作服里,把玻璃和木框扔在楼梯平台的角落里,然后就朝楼下走去。
通向广场的门全被锁上了。裴路加取出一把旋凿,把门上的球形把手拆下来放在口袋里,正准备破门而出,突然听到米歇尔说:“注意,有人来了。”裴路加只好提起一只工具箱,装着要外出的样子。他看见来的人是管道工索弗,就先发制人地说:“瞧,不知是谁偷了门把手,我们怎样才能出去呢?”“别着急,我来开门。”索弗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裴路加心里暗暗高兴,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去,朗斯洛蒂兄弟也紧紧地跟了出去。他们脱下工作服,把油画包起来,迅速离开了罗浮宫,钻进一辆早已等着的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裴路加看了一下手表,总共才花了一个小时。
裴路加把画先寄存在范森泽家,然后,若无其事地赶着去上班了。下午,“侯爵”与裴路加在范森泽家碰头。“侯爵”仔细审视了《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他奸诈地笑了。“侯爵”慷慨地向窃画者付了钱,答应在画售出以后再给大笔报酬,说完便与裴路加一起走了。
一路上,两人轻声交谈着。“侯爵”说,“我要离开巴黎―段日子,我会时常带口信给你,务必保存好这幅画,我将加倍酬谢你。”做着黄金梦的裴路加欣然同意了。
“侯爵”回到旅馆仔细翻阅了当天的报纸,没有任何报纸报道罗浮宫名画被窃的消息。他得意地笑了。当天“侯爵”坐船去了美国。
当发现《蒙娜丽莎》不见了的时候,它已离开罗浮宫27小时了。罗浮宫内一片混乱。巴黎警察局长路易・勒潘通知了内政部长和该部直属的保安局长,他们将亲自负责侦破这起盗窃艺术瑰宝的大案。
当天下午3时,勒潘命令警察封锁罗浮宫内所有出口处,对各个房间进行严密搜索,除发现裴路加遗弃在楼梯平台角落里的镜框和玻璃外,没有其他可疑线索。欧洲和美洲各国的报纸都详细报道了这件新闻,不少报纸还作了绘声绘色的渲染。
翌日,整个巴黎轰动了,街头巷尾、公园酒店,人们猜测着《蒙娜丽莎》被窃事件。法国总理卡约任命著名法官德勒对此事进行官方调查。法国边境的关卡加强了警戒,并在车站、码头对离开法国的人们及行李进行检查。警察对第一个发现名画被窃的门卫普帕丁、星期一带工人干活的管理员皮柯达及数十名长期在博物馆工作的人员进行了审问,但没有发现点滴线索。不久,警察到曾在罗浮宫干过活的裴路加家进行了调查,也没发现任何破绽。根据当时警方掌握的线索,盗犯的年龄在四十至五十岁左右,裴路加却年轻得多。当然,也没有人会去怀疑朗斯洛蒂兄弟。巴黎的整个调查工作就这样毫无结果地进行着。
“侯爵”搭船跨过了大西洋,来到了美国。在这以前,肖德隆伪造了六幅《蒙娜丽莎》。1911年6月,“侯爵”已将这些画藏在纽约了。“侯爵”到美国后,先让两名同伙寻找愿意出高价购买名家真迹的美国人。几星期后,“侯爵”已巧妙地和六名买主接洽。双方经过讨价还价后,他便拿出伪制的《蒙娜丽莎》让买主欣赏,伪制得天衣无缝的达・芬奇真迹使巨贾富商们欣喜若狂,一手变钱一手交货。
每一个买主都确信自己拥有正宗的《蒙娜丽莎》,他们把自己购得的画放在家中独自欣赏,他们不敢对人讲,也不敢请专家鉴定,他们怕事情张扬出去,自己被指控为共犯,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这正是“侯爵”的狡猾之处。就这样,在不太长的一段时间里,“侯爵”以30万美元一幅画的价格把手上的6幅假画脱手了,共得款180万美元。“侯爵”与肖德隆在纽约分赃后,他便在南非和中东隐居起来,过着奢侈的生活,他压根儿不想再去取那幅真正的《蒙娜丽莎》了。
不久,裴路加因赌博和寻花问柳把身上的钱花光了。“侯爵”与他分手后就再没有音讯了。裴路加怀疑“侯爵”已经死了,他庆幸自己冒了这么大风险,画仍保留在自己手中。突然,他萌发了一个抛开“侯爵”和朗斯洛蒂兄弟,自己成为一名意大利民族“英雄”的念头。他要把达・芬奇的名画带到故国意大利去出售。
1913年12月10日,一列火车缓缓开进意大利佛罗伦萨市车站。下车的旅客中有一名工人打扮的人,他肩上扛了个带有斑迹的白木箱,此人便是裴路加。不久,他便去拜访该市最有名气的古玩交易商格里先生。
格里先生在11月29日曾收到一封署名罗纳德从巴黎寄来的信,信上这样写:“我手上有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拿破仑时代法国从意大利掠走了许多艺术珍品,我希望把其中一件带回意大利。”阅信后,格里先生认为这是无赖的诈骗行为。首先《蒙娜丽莎》不是拿破仑从意大利掠走的,而是达・芬奇本人卖给法国王室的。再则,《蒙娜丽莎》已失窃两年多了,难道还会在巴黎这位无名之辈手上?格里先生把信交给好朋友佛罗伦萨市美术馆馆长普奇,处事谨慎的普奇建议格里先生向裴路加发封回信,说要看了画以后才可定价。
那天晚上,裴路加与格里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格里愿以50万里拉购买《蒙娜丽莎》,条件是第二天下午要带一名鉴赏家一起先来看画。裴路加毫无顾忌地答应了。
翌日下午,格里先生和普奇一起来到裴路加下榻的旅馆,关上房门后,裴路加从箱子的隔层里取出用红色天鹅绒包得好好的《蒙娜丽莎》。普奇和格里先生看到了达·芬奇的真迹,高兴得手舞足蹈,他们拍着裴路加的肩膀,赞扬他的爱国行为,普奇告诉裴路加,要先同罗马博物馆联系一下,再付钱,裴路加点头称是。
几小时以后,裴路加以偷窃《蒙娜丽莎》的罪名被佛罗伦萨市警察局逮捕。“《蒙娜丽莎》已被寻获!”第二天,世界各地的读者看到了这条头号消息,大家极为振奋。作为法意两国友谊的象征,意大利政府宣布把这幅名画归还法国,但暂将此画在故国展出一段时间。同时也宣布裴路加是意大利国民,将在本国受审。法国政府同意意大利政府的安排。意大利广大国民对这个头脑简单的意大利青年表示同情,他们惊叹这个粗鲁的年轻人竟能使欧洲最高明的警探束手无策。裴路加只被判了7个月徒刑。
可是,有好几位收藏家用重金买下了《蒙娜丽莎》,他们始终认为自己买的画才是达·芬奇的真迹。鉴于裴路加为把自己打扮成民族英雄,他向意大利警方交代罪行时有伪造成分,不少人怀疑被送往罗浮宫的那幅《蒙娜丽莎》也是件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