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品新解】典雅中的雅俗之辨与以法破法

典雅#

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

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阴，上有飞瀑。

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岁华，其曰可读。

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

玉壶：玉制酒器。中国人自古喜爱玉，赋予其仁、义、礼、智、信等美好的德行，并制为各种礼器和实用器具。

春秋时，伍举从楚国逃亡，在路上巧遇好朋友声子，声子便在道路旁铺荆条为席招待伍举，并“以璧侑”，就是在饭食旁放置玉璧以助进食，于逃亡之际，仓促之间而能有这样的举动，殊见风雅。作者诗中之用“玉壶”，其意也大致如此。

春：酒也，古代酿酒冬酿春熟，故名。如唐时有“富水春”、“若下春”以及流传至今的剑南春等酒名。 修：长而美

玉为雅物，制成酒壶是以俗破雅；酒是俗物，名之曰春是以雅破俗。雨是俗常之事，赏之则不俗；人多喜华屋广厦，我独爱茅屋则不俗。饮酒本是俗事，盛之以玉壶则似不俗，住茅屋本是俗事，但身居陋巷而能不改其度，赏雨为乐，则不俗。

在这里，玉壶是富的符号，茅屋是俭的符号，古谚有“富不学奢而奢，贫不学俭而俭。”然或有以玉壶为鄙俗者，或有以茅屋为陋俗者，金玉满堂固然俗气，家徒四壁亦非典雅，而玉壶与茅屋相互冲破调和，富而不奢，俭而不吝，从而合成一出于俗而又离于俗的新境界，便有了典雅之风。

“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可谓俗，然如果交往者皆是“佳士”，相与坐而论道，切磋琢磨，则不俗。但人多喧闹终是俗事，于是便有了“左右修竹”。竹是“四君子”之一，为文人雅士所喜爱，苏轼有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故作者用竹林之幽静以破其俗。

由这两句诗可以看出，贯穿于典雅之中的是法与法之间的层层相破与整体上的回环往复，悠游于法度之内。之所以言是以法破法是因为诗中虽未明言，但实际上却处处有法度存焉，如果把其中的“玉壶”换成金银器皿，“茅屋”换成漏雨破屋，佳士换成“酒肉朋友”，“修竹”换成狼藉竹丛，便会对典雅风格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这就像在书法上，笔笔中锋是基本的笔法规则，在此基础上又要求有浓淡、粗细、曲直等各种变化，但如果在创新的过程中丢掉了这些最基本的法度，便会或俗或陋，典雅不存。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二十四品新解之冲淡」临风静默，周遍十方，冲淡中的虚实动静

千载而下，若合符契，中国《二十四品》之纤秾与西方印象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