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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NO.2345】
樱桃沟的原野上鲜花怒放
——张晓辉作品《鲜花插在牛粪上》赏读
作者 |堤坝漫语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元月16日，张晓辉老师的作品《鲜花插在牛粪上》闪亮登场，张晓辉老师的文字依然带着“诗与远方”的风度蹁跹、神采奕奕莅临乡土社旗的舞台，令人瞩目，令人喝彩，而此篇“反套路”、“反故事”、“避实就虚”、“陌生”、“难度”的经典书写更引燃平台的各位老师、编辑、作者和广大读者们的追捧和热议，其文本的内在气质，其挑战已有书写惯性，希望在更高层面上把握自己书写的感觉亦唤起我内心对于“陌生之旅”的神往、追随和探索。从“鸡管家”到“抢手货老陈”，到“煤球哥”，再到能把牛粪改造成翻身咸鱼的马鲜花，晓辉近期的人物画廊丰富多彩而又绝无雷同。闭上眼晴，一个个鲜活在面前，栩栩如生。好像村村都有而又几乎绝无仅有。即使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中也没见过。故事也讲得好，文脉如行云流水却又前后照应，缜密无缝。语言平近而趣味滿满，外俗而内雅。写得太好了。
上面这段摘录是刘永科老师的精彩点评，读罢仿佛一下子使我思绪奔涌，于是就有了下面的这些读后感想，心里也在诚惶诚恐的祈祷：但愿我没有把“赏读”变为“亵渎”……这篇文章不是马鲜花个人命运的简单演绎，而是作者对于现实存在的入木三分的洞悉，全文以“我”的口吻来写，体现了真实性。“我”是文本的线索人物，是马鲜花华丽转身的见证者。文本以“我”的见闻为线索，同时以马鲜花漫长而辛苦的转身过程来贯穿全篇，马鲜花像个疯子一样在半夜大叫中出场，在几十年如一日艰难无惧的奋斗中度日，在最终的成功逆袭中完美收官，其思想和情感都粘滞在脚下的那片泥土里活力万分，自然含蓄里又辐射着高贵的人性灵光。马鲜花真人真事的生动剪影，流动着平民老百姓日子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倒影着作者世界观中幽深的部分，是真善美心灵世界的裸露，在真中发现凡夫俗子生存艰难、挣扎，他们在狭窄的空间伸缩的神态，固然多的是吆喝、争吵、斥责甚至会用小鞭子抽的生活片段，而目光所及之处，更有爱意流转，而这个时候，我们便听到人的心音里最为动情的部分，那些飞扬于苦楚之外的情思便是文本诗意的所在。作者看待生活的逻辑带着素朴之风，她以邻里人的视角，实录身边的琐事，感性的笔触里，是存活的真的形态，模仿真、走向真，剃去一切外在服饰，去剥人物精神的伪饰，展示主人公心灵的光彩，不妨说，作者以一双慧眼审视万物，抵挡着那些被涂染的光影，透视着主人公精神世界的亮光。作者在日常生活的书写里，她以朴素的感知，实录了世相种种，既有天然的美质，又蕴含着对现状的批判意识，有真气，有生气，复活了鲁迅先生写实主义精神的片段，例如：我上到三楼往楼下一看，院子里堆着水泥大沙，有一粗壮女子铲了一桶和好的水泥大沙，一手拎起提着进屋去了。目测一桶水泥浆有好几十斤，女人提起来像是提着一根鸡毛一样健步如飞。这个不会是马鲜花吧？这么健硕的一朵鲜花吗？屋里又传出吵骂声，因为开着窗，能听清楚是骂男人边干活边抽烟。没听见男人回一句，女人从屋里出来，拿起铁锨开始和泥，动作很老练。这个女的居然是个泥瓦匠！三个大伯子，都三十四岁了，整天啥也不干，在村口排排坐，等着老妈做好饭一个个叫回家去。
作者的目光在凡俗的衣食住行里，从人性的血脉里，看生命与自然、与社会的关系，从“苟活”与“出彩的活”的对比里、“高与低”的揭示中，寄托自己淳朴的生活理念和梦想，这种从泥土里出发，又在泥土里生长的人间智慧和情怀，造就了其作品文本里切实的精神，而作品最为感人的地方，恰是于此生长出来的。
生存的苦累与人间的温暖，在作者的这篇作品里是一致的风景，她在书写的人际关系和生存谋略里，体察出人情、人性、人的心灵的亮色与温暖。这些都是对主人公马鲜花内心与行为真实的描摹。
吃早饭的时候，有人来敲门，进来的就是泥瓦匠女人，她端着几个馅饼，很亲热地喊我老爹，早上刚烙的馅饼，给你几个尝尝，你早上就不用做饭了”猛然看见我在家，女人马上说，“我婶也在家，早知道多拿几个了，我回去再拿。”“这就吃不完，你婶吃得少，这几个俺俩一顿都吃不完，你忙着批墙，还有空做馅饼。”看来我爹和她挺熟悉的。女人把碗里的馅饼倒进我家的盘子里，匆忙走了，临走不忘回头对我说：“你家房子装修得真好，到处都明晃晃地。”我当然没有搬家，已经和马鲜花做了十来年的邻居了，马鲜花看见我回家，会过来找我聊天，她说咱住这里多好，你干吗还住城里不回来，你看东边是桃林，真是逃之夭夭，灼灼其华，门前是竹林，也是绿竹猗猗了，不比城里好哪去了。乡俗的美与人性的美被作者演绎得楚楚动人，热气腾腾的生活、乡土的厚重、生命力的弥漫，隐含着作者对淳朴生态的向往和怀念，更是不动声色对马鲜花的褒扬与礼赞，在审美的愉悦感和精神倾向上，这些元素无疑与孙犁、沈从文、汪曾祺笔调有所交叉，但又不同于他们的走向。较之优秀的前辈作家，张晓辉老师的文字照例带有汉语的美和风情的美，有的地方甚至有着前人没有的颜色（文章的开头也有对新房东边桃园和门前竹林的点缀，看似闲笔，实则不闲，作者在文本的前后，两次运笔着墨，其诗性点染的“意味”里所蕴藉的情思是值得思考的深意——桃竹作伴、“我”和马鲜花为邻，那是一种怎样的象征和隐喻？留待读者去细细揣摩）。
桃之夭夭、妁妁其华、绿竹猗猗、绕树三匝、无枝可依，以及对“一骑红尘妃子笑”的生动演绎，唤醒了人们对古典汉语美感的追求，激发了那些隐藏在诗经、唐诗里的传统词语、诗句的光辉，证明了中华经典诗词在现代语境中同样摇曳生辉，那种润物细无声的诗意绵绵渗透到文本的各个角落，我们读到的不仅仅是的谐趣、生趣，还品读作者信手拈来、风行水上的书写情趣意趣，留给人们无尽的暇思默想。作者讲述故事时，其沉溺的语句、摇曳生姿的画面、诗和远方意境的勾勒，这已经形成作者稳定的叙述风格和气度，她那与生俱来的艺术感觉和审美趣味，使得其对“反套路”、“反故事”的叙事书写获得充分的自信，作者针对《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个标题，在处理故事、叙事、诗性、意味、意蕴之间的微妙关系上，作者总是能够在结构上谋求最佳的平衡状态。由此可见，故事重要；但叙述更重要，尤其叙述中的结构力，必然是形成作者稳定叙事风格及其文本风貌的保证。《鲜花插在牛粪上》是一篇有分量的佳作，张晓辉老师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难以复制的文本世界，这既是对一个作者精神格局的考量，也是对其叙述智慧和结构力的一次更大挑战，有效处理叙事与生活、情节与思想的叙事方法和修辞策略，其文体美及其叙述中“诗意的萌生”，其叙事策略是作者自觉努力的追求。回到故事、语言、结构和对话情景中，创造属于自己独特的书写魅力、书写创新和美学价值，寻找并搭建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叙事结构，在“反套路”、“反故事”、“避实就虚”在结构上的安排、悬念的铺设，“迷宫”的预防等等之外，另辟蹊径，有意弱化故事本身所产生的情节曲折、波澜万状，运用画面、意蕴和举重若轻的白描，甚至人性、伦理、道德、理念、意念等艺术触动点或者引爆点，在叙述的表层之下，引导出叙事的“次生文本”、“潜文本”，生成隐含的叙述建构、“感觉建构”，让叙事进入修辞层面，进入存在世界、生活和人性深处。我们由此感受作者在这篇叙述中的结构力量，是作者系列书写里结构非常独特的一篇。说它独特，主要是由于它的叙事结构起承转合，自然流畅，叙事焦点的转换富于变化，新颖、陌生而充满活性，极具一部短篇纪实作品的智性和风采。
文本开篇就讲述邻居马鲜花家的异常举动——大半夜开始大叫一人的名字，让“我”想扛把铁锨去敲她的头，当“我”又迷迷糊糊睡着，她开始大声连吵带骂，像个疯子，害“我”一夜都没睡好，“我”要搬家！通过问询家人并实际考察，目击马鲜花女汉子的生活常态，早上，马鲜花上“我”家送馅饼，她说话的和声细语，简直判为两人，我马上对其产生了一万个好奇心，通过了解，“我”知道了马鲜花求学升中专死磕失败的经历，知道了心高气傲的她老大嫁作穷人妇的无奈和悲催，更知道婆家穷的终极原因是懒，三个大伯子整天啥也不干，在村口排排坐，几亩责任田，种一葫芦打两瓢。马鲜花的丈夫也懒惰，一位温柔娴静的农村知识分子马鲜花后悔自己看脸选错了对象，她吆喝、斥责甚至小鞭子抽开始了粗野的驯夫之路……叙述到这里，即使立即终止、结束，似乎也已经是一篇紧扣题目结构完整的叙述文本。但是，作者接下来却用大量的篇幅，叙写了马鲜花如何辛苦赶会摆地摊做生意，如何摘樱桃买樱桃，以及到附近工厂当搬运工、装卸工打短工，后和咸鱼翻身的老公苦干苦做，两人携手自力更生用一年时间盖起楼房，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非常励志的故事，那位一心想靠读书跳出农门的女孩实现了华丽转身，还顺便带着自己的丈夫——一条咸鱼翻了身，实现一个家庭的脱胎换骨、成功逆袭，文末点睛之笔“谁再说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先不答应了”戛然而止，出神入化，那种夹裹着笔锋腕力的才情气韵，其先锋的创新做派，令人拍案叫绝、令人叹为观止。我们注意到，若将文本划分两个叙事单元的话，那么前一个单元讲述的就是一个家庭痛苦煎熬的故事，后一个单元写的则是一个令人倍感温暖的励志故事，在一个短篇的结构里，如此处理人物和事件的迅速更迭，确实极为鲜见。文本的前半部，人物的行为是迅速的、莽撞的、激烈的、非理性的，叙述话语也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是有硬度的；后半部分则是明快的、温婉的、蓬勃朝气的、充满信心和希望的，由于人物行动强度的减弱，叙述放慢了节奏，叙述间隙里弥漫着浓郁的情绪性，这时的叙述话语令文本充满抒情性风格，形成一种新的叙述秩序和场域，将马鲜花的生命情态、心路历程剥落外饰，坦然呈现。从另一个角度讲，文本的叙述完全跨过了“所谓道德的边界”（传统意识形态里，女同胞的话语权很有限，在文本里，一家之主马鲜花是新时代女同胞的杰出代表，不盲目做一个懒夫遮天的小女人，她主宰家庭的一切，驯夫很粗野，华丽转身的过程又漫长有辛苦），人物与情节就像自我与世界一样，它们所建构的意义，是由它们两者在一条“路”的位置和方向决定的，人物在“慢”的姿态里使叙述充满了张力，虽然叙述在动态中拉动情节的进展，但人性、亲情、奋斗的力量显示出美好的情境。她依靠自己的智慧、依靠自己的奋斗实干救赎了自己、救赎了丈夫、拯救了一个家庭，也让读者参与了救赎，这样的文本比诸多媒体渲染的名家小说更有力量。作者用结构的独特开拓了文本新的表现空间和维度，可以说，这是文本经由“故事”转向“叙事”的经典范例，而完成这种转换的内在推动力量则是独特叙事结构的支撑。
《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个短篇独特的叙事结构，生成了不同凡响的“意味”，可以说是叙述的灵动使然，是作者作为创作主题对生活、存在世界的超越。文本叙述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超越现实的层面，构成“有意味的形式”，创造“潜文本”的深层暗含意蕴。这也是作者摆脱既有叙事模式，让文本形成超越惯性叙事的“逆光”，产生叙述张力的有效途径，从而使文本成为一个有“情致”的载体。也可以说《鲜花插在牛粪上》，是作者叙事“反套路”、“反故事”、“避实就虚”、陌生的、又有难度的经典书写。对于写作者而言，立规则和打破规则都很难，等于走了前人所未走过的路之外，还要打破已有的，既定的心理框架，这是双重的困难，《鲜花插在牛粪上》彰显着作者的智力，也更考验着读者的智力，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这里，陌生和难度都是对文体的拯救，仿佛一泓顺畅的水流，遇到一块石头的阻遏，水花迸溅，激荡出更美丽的神韵和风景。曾经，因张晓辉老师的深情书写，让马庄的土地上长满故事，如今张晓辉老师让鲜花怒放在樱桃沟的原野上，让马鲜花的故事盛开在广袤的乡土社旗的舞台上，其精神的示范引领将鼓舞激励更多同胞们矢志不渝奋斗，努力建设自己最美丽的家园！意识决定上层建筑，英雄所见略同，华为领航者任正非让“鲜花插在牛粪上”变成现代化企业管理的哲学，乡土社旗特约撰稿人张晓辉老师把其变为写作拒绝套路、独辟蹊径、标新立异的试金石，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彩，引领着众多文学爱好者不断书写、不断精进的创新写作风向标，那俗中有雅、有诗、有梦、有传奇的文本风采也必将引燃众多写作爱好者砥砺奋进、勇往直前！为乡土社旗的发展和繁荣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
“我”与马鲜花难以仄身超拔于故乡之外，故土的呼吸、气韵和腔调深深暗合写作的笔调——细腻柔婉，独特的意趣、绵软的叙述，和作者的许多马庄的平和的乡谣一样，敞开了作者心灵世界温润的一隅，体现的是作者内心对家园不息的柔情和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勤劳、善良的乡邻们深情的赞美和讴歌！以此致谢作者用心的书写，不足不妥之处，请多多指正！堤坝漫语，女，社旗县人，自主创业者，乡土赊旗公众号忠实粉丝。喜欢乡土文学，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古人情趣，想要打捞那些“人人心中有，人人笔下无”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