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坞 | 霜降与草木

霜降与草木

霜降过后，深秋的早晚，有几许冬天的感觉。还好，连续几天，刺眼却不强烈的阳光慵懒的从窗外洒进来照耀在人们的身上。西南山区，阳光出来迟，直到中午过后，阳光才透过云雾闪落在山村大地。有些遗憾，我的的窗子朝东，午后的阳光与我无缘。倚在桌边，一首曲子，一杯咖啡，纸笔就静静躺在那里，画面太美好，不敢想象！这种午后必须做的事情之一，成为生活中的一种奢侈，忽然觉得曾经的生活多美妙，同事的生活很美……

感知春暖花开和深秋寒风的，当属人间草木。春风吹拂，草木最先繁茂。只见房前屋后、田间地头长满各类植物，有的知名，多数无闻，但均尽相迎风摇曳。余幼时，功课不经心，玩耍最当紧，竟无聊至留意起了花草。

而立之年，却不知怎么的，喜欢阅其花草树木的图书资料。认识了不少的花草树名。连指甲花、鸡冠花、胭脂花、地雷花、金钱花、洛阳花等等田间地头的小花小草亦有所知。当然还有移植花池者之外，更多无名者，或因花朵细小，或因花色不艳，或因野生下贱而不为人们所关注。凡此种种，均迎春绽放。

霜降过后，各式花草，均在一夜之间，变得憔悴，损落于人间。连其形似的马鞭草、牛耳草、鹿蹄草、狼尾花、羊尿泡、老虎嘴、虎牙草、鸡爪莲、鸡肠草、鸭脚板、蜂窝草、蝙蝠刺等等，均在不经意间孤零零地化为泥垢，隐匿于田间地头，荒山野岭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一些顽强的草木还在山野间用绿色点缀山野。遂相问名，人也多不知，或知之者歧。但还是记住了几个，经年不忘者，多因其新奇或怪异。

霜降过后，不过名贵草木还是山花野草，总也射不过秋风扫荡，层林尽染过后，一切均成为回归尘土。山间草物，其名多为物体样式或者人们的一些期许。许多美的草木之名，美只因美的一半在物，一半在人。如月月红，因月月开花，能方便宝玉为黛玉制作胭脂；如点地梅者，枝干针细，花朵微素，却也昂首绽放；如独根草者，一枝一干一花，一生一世一开，草木专注莫过于此。霜降来临，花草干枯，归于自然。花与花之间有大小浓淡之别，而无高低贵贱之分，一如人与人之间。生如夏花，灿烂无比，青春凋谢，难免怅然，“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明明开花，朴实无华，肢体匍匐于地，花朵米粒大小。窗台下面的菜园里，春上长出的那些无名花草，年未初笄，便被勤快的食堂王姐拔除。而远方小城的园林行道上，虽经市政管理人员浇水施肥，秋风扫落叶，一样归零。山间野草，不属药材范围，不是景观草地，瞧不上眼倒也无所谓，于人于事，其生并无妨碍，随手一拔，斩草除根，春来再长。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的生命，注定无草耐牢。故，迎春也好，深秋也罢，无需茫然，静安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