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冯跋平乱坐稳北燕皇位，和亲柔然共同抗衡北魏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272篇

慕容熙作死，让高云意外坐上了皇帝之位，但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的这个皇位来得过于轻松，注定了根基不稳。

所以，高云的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甚至是恐惧。为此，他蓄养了一批精壮的武士作为心腹和爪牙，以备不时之需。

这批人由高云的宠臣离班和桃仁专门掌管，为了笼络他们，高云对他们的赏赐不计其数，甚至衣食住行也跟自己一样。

然而，高云的信任或者说依赖并没有换来离班和桃仁的忠心，他们更加贪得无厌，因为小事没有得到满足，便对高云心生怨念。

义熙五年（公元409年）十月十三，高云到东堂听政，离班突然抽剑直刺，高云用茶几抵挡，桃仁从旁边出手，一起将他杀死。

对于离班和桃仁的动机，一般人颇有些难以理解。也许，小人就是这样吧，你不能对他太客气，你越客气，他越嚣张。

听闻变故，冯跋登上宫城的洪光门观察事态的变化，帐下督张泰和李桑道：“这两个小人能闹出什么名堂？请让我们替您杀了他们。”

于是，张泰和李桑挺剑跳下洪光门，分别斩杀了离班和桃仁。

随后，众人推举冯跋为国主，冯跋谦让给弟弟冯素弗，冯素弗不同意。冯跋便在昌黎登上天王位，下令大赦，下诏曰：“春秋战国时陈氏取代姜家，却不改变齐国的名称。所以，我们继续称燕国。”

冯跋尊母亲张氏为太后，立妻子孙氏为王后，儿子冯永为太子，以冯素弗为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孙护为尚书令，张兴为左仆射，冯弘为右仆射，冯万泥为幽、平二州牧，冯乳陈为并、青二州牧。

重点说一下冯素弗，他是冯跋最为倚重的人，堪称北燕柱石。

冯素弗从小豪爽侠义、行为放荡，曾经向尚书左丞韩业求婚，被韩业拒绝。成年后，他痛改前非，等到做了宰相，对韩业厚待有加。

为政上，冯素弗注重提拔豪门士族，为人谦虚恭谨，勤俭节约，以身作则，文武百官都深为敬畏，朝野内外评价他有宰相之度。

然而，北燕宗室并非人人都是冯素弗，也有一些德不配位之人。

比如，广川公冯万泥和上谷公冯乳陈都自以为是宗室，又立有大功，应该入朝担任要职，辅佐朝政。冯跋却认为他们镇守的地方非常重要，很长时间也不将他们征调回朝，两人牢骚满腹。

义熙六年（公元410年），冯乳陈秘密派人对冯万泥道：“我有大计，愿与叔父共商。”冯万泥屁颠屁颠的跑到白狼，与冯乳陈一起作乱。

冯跋派弟弟冯弘与张兴带领两万步骑前往讨伐，还派人去劝降。兵临城下，冯万泥打算投降，冯乳陈不同意，宣称明天决战。

张兴对冯弘道：“他们既然说明天决战，今天夜里一定会来劫营，应该严阵以待。”

于是，冯弘秘密命令每个人都准备好十把草，收好火种，埋伏妥当，等待敌兵的到来。当天夜里，冯乳陈果然派精兵一千多人前来劫营。

刚刚抵达大营，冯弘营中火把一起点燃，伏兵冲出，前后截击，把叛军杀的杀，俘虏的俘虏，全部搞定。

冯万泥和冯乳陈傻眼了，只得出城投降，全都被冯弘杀了。

随后，冯跋以冯素弗为大司马，改封辽西公；以冯弘为骠骑大将军，改封中山公。

此时的北燕，地盘并不大，但冯跋对政事勤勤恳恳，劝课农桑，轻徭薄赋，每次任命守宰，都要亲自召见，询问施政纲领，以观其能。

在冯跋的治理下，北燕迎来了难得的太平岁月，百姓大悦。

当然，北燕能够岁月静好，和外界环境也分不开。因为他们的邻国北魏既要面对柔然的骚扰，拓跋嗣又是一个守成之主，没有急于扩张。

义熙五年（公元409年）十二月，拓跋嗣刚刚继位两个月，柔然就大举来犯，拓跋嗣派长孙嵩前往讨伐。

接着，拓跋嗣开始处理国内的盗贼，召见八公道：“朕打算为民除害，但地方官吏不能安抚，迫使他们叛乱。如今，犯法者既众，不能全部诛之。因此，朕想大赦，以此安定众心，你们以为如何？”

元城侯拓跋屈道：“百姓逃亡做了强盗，不治罪反而赦免，这是为上者反求于下，不如先杀了首恶，再赦免他们的党羽。”

崔宏道：“圣王之御民，务在安之而已，不与之较胜负也。大赦固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却可以通达权变。拓跋屈打算先杀后赦，哪里比得上直接大赦呢？大赦之后，如果有人不从，再杀也不晚！”

最终，拓跋嗣接受了崔宏的意见，宣布大赦。

义熙六年（公元410年）二月初一，拓跋嗣派将军于栗磾率骑兵一万讨伐不听从大赦命令仍然叛乱的人，所到之处，全部平定。

五月，长孙嵩征讨柔然，一直追到漠北才回来，却在归途上被柔然大军围困于牛川，情况危急。

五月二十一，拓跋嗣亲自率军北上，攻打柔然。柔然可汗郁久闾社仑听说后，急忙逃走，结果死在路上，拓跋嗣带兵返回参合陂。

郁久闾社仑的儿子郁久闾度拔年纪还小，柔然大臣们便拥立郁久闾社仑的弟弟郁久闾斛律为可汗。

义熙七年（公元411年）七月，郁久闾斛律派使节向冯跋献上三千匹好马，请求迎娶冯跋的女儿乐浪公主。

冯跋召集大臣讨论此事，冯素弗反对道：“前代君主都把宗室之女嫁给夷人为妻，现在应该把妃嫔所生的女儿许配给他，至于乐浪公主，不应该下嫁给地位不相当的人。”对柔然心存轻视。

冯跋不以为然：“朕正要在蛮荒地区树立威信，怎么能够欺骗他呢？”坚持将乐浪公主嫁给郁久闾斛律为妻。

其实，冯跋之所以同意和亲，绝非为了什么树立威信，不过是为了笼络或者交好柔然，只要与柔然结成姻亲，就可以起到牵制北魏的作用。

事实证明，这是北燕此后能够维持二十多年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