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刀代笔的苦,你知道吗?
关于捉刀代笔的那些事
刘述涛
捉刀人,最早指的是曹操,在南朝·宋·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容止》里写道:“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为形陋,不足雄远国;使崔琰代,帝自捉刀立床头。既毕,令间谍问曰:'魏王何如?’匈奴使答曰:'魏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武闻之,追杀此使。” 后来,人们便将代替别人做事称之为“捉刀”,而用得最多的是谓代人作文,叫做“捉刀代笔。”
捉刀代笔这种事,从古到今都层出不穷。特别是最近我看《欧阳修传》,每每看到欧阳修无奈地摇头,认为自己秉笔直书,实事求是写的人物传记,或是祭文碑文,总被人所撰改,就算是范仲淹的后代,也是一样,不能容忍欧阳修公正的文笔中对范仲淹有不好的地方。所以说,捉刀代笔,也有风险,更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人人满意。
当欧阳修知道范仲淹的儿子将自己写的墓志铭给改了时候,欧阳修痛心的说,这不是我的文章!
真正让欧阳修痛心的又何止是这一篇墓志铭,当他站在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角度,用自己的视角写出来的墓志铭,交给请他写的人家的时候,竟出现过儿子非常不满意,认为欧阳修怎么能够如此写自己的父亲。欧阳修只能无奈的摇头说,你们看到的是爹,我看到的是一个人!
欧阳修尚且如此,那些古时候的小文人,为了一点银子,给人捉刀代笔的命运,就不难想象,会是什么样?
当然,也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拿人银子跟人转的捉刀文人,他们写的墓志铭,祭文就尽是歌功颂德,尽是跟着他人说话。所以,现在看一些家谱里的赞歌,或者是碑文,全是一些华丽的词藻,全是一些经过粉饰的词句,我每每看,就暗自问,这人有这么高大吗?
说到捉刀代笔,作为一介文人,肯定也给人捉过刀,代过笔。也领略过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一篇文章改来改去,改得自己恨不能给自己几个耳光,问自己要那几个钱干什么,惹来这么多的心里不痛快。对方懂得文章之事的,还好一点,说上几句,改过一两回,就好了。对方原本就不懂文学之道,而又要装懂,而且自视其高,那就麻烦了,把文脉气韵都改没了,改得你跳河的要死的心都有,只后悔,自己低这个头,干什么?可真正是上墙撞到卵,声不得的苦。
也许是自己领略过太多与人代笔捉刀的苦与难,所以,自己才不想为难他人。尤其是出书写“序”的这种事情,我是从来都不肯去求别人来写。虽说在文坛摸爬滚打了那么些年,认不得大名人,小萝卜头总认识几个。何况拉大旗作虎皮这种事,在文坛是再正常不过。哪个出本书,不找一位比自己强比自己厉害比自己粉丝多的人来写个序?说出去也多有面子,我的书是谁,谁给写的序。
可我,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自己更早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生怕为难了别人,让人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来写这篇序,说文字好吧,又有点违心,说不好吧,就又担心我生气。所以,还是一切交给作品,一切交给读者,至于序,就自己动手好了。
在近两年,我是越来越怕出书,也越来越不敢看我以前写的那些书。虽然最近还老有人问我,刘老师,你的《遂川旧事》还有没有,能不能卖几本给我?我只能说,等再版时再说。我还真的会哪一天出版一次《遂川旧事》,但里面的好多文章,我都要清掉。因为,我现在
再回过头来看我以前的一些作品,我自己会脸红,自己会痛恨自己,怎么就把这些文章也放进去了。所以,我不愿意提到自己以前的作品,也不想出书的这些事。真正要出,我得过自己这一关,现在,只想静下心来多读别人的作品,找出自己的差距。我想,如果这一生,真正能像陈忠实那样,有一本死后能做枕头的书,就足够。
一本书,能留世,能一百年,二百年后,还有人读,还有人能提到我的名字,那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只是这种事情,想一想就好,真正能不能成,还真的交给老天爷,唯有老天爷能说了算。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会求人帮我代笔捉刀,我也不想同人捉刀代笔。请人,我怕别人为难,被请,我怕自己为难。所以,来去自由,把酒言欢,还是彼此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