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的约会【散文】
当车停在饭店门口的时候,城市的街路上已是霓虹闪烁。我和老四下了车,老大把车驶入停车位后,也下了车。
晚风轻拂着我的面颊,在这初冬时节,感觉微冷,但我的心却莫名地温暖,因为,在这里,我将和几位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相见,他们,和我共有着一段美好的青春时光。
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孟姓女同学。她的容颜并没有多少改变,也可以算是一位冻龄女神。唯一改变的,是曾经的如云长发剪短了,看起来,愈发地显得知性。见我们来了,伊热情地伸出手,和我们依次相握。这一握,虽然略显客套,但,却完全没有陌生感。毕业经年,各自奔波在人生路上,时间会冲淡许多的情感,但,同学情却会在岁月的酝酿中,被发酵得愈发浓郁,即使未见,却给人感觉,永未分离。
落座后,轻轻地交谈,等待未至的同学。互相问候着彼此,聊叙着多年的生活与工作,慨叹着岁月的变迁,虽然话题和大学时交谈的内容有所不同,但却没有一丝隔膜,因为,彼此的心扉是敞开的,因为有着曾经的青春岁月的垫蕴,彼此是不会心存那种久以形成的世俗心的。纯真,是对青春最好的诠释。
小小的包间里,氤氲着青春的味道,使我迷离。看着他们的脸,我恍然又回到了大学校园。毕业多年,总是会想起长师校园里的人事物,初入校园时,在形色各异的社团招新告示牌前徘徊的青涩;上课学习时,穿梭在各个教室间的步履匆匆;休闲时,三五人相约,十余人相聚,在运动场上的青春飞扬;月落时分,与星相伴,在图书馆夜读的闲适;毕业前夕,寝室兄弟,骑着单车,闲游净月的快乐。那一幕幕青春往事,如影般闪动在我的脑海中,似幻似梦,撩拨着我的心绪。人,在记忆深处,是应该窖藏一些美好的往事的,这样,才能在沧桑的岁月里,感受到生活的美。
茶水温润而清新,流溢着柠檬香,抿一口,含在口中,醒脑而又润喉。这,无疑于增加了同学间的聊兴,话题流转间,时间在悄然流逝着。李同学来了,岁月增加了他的体重,减少了他的头发,可不变的,却是曾经的容颜。在我的眼中,他还是廿年前的白衣少年,一如既往地风度翩翩。
话题继续间,老五来了。同为长春人,工作在一个城市,但相见的次数却寥寥可数。是啊!离开校园,工作、成家,每个人都有一摊事要做,每个人都有一个家要养,为了生计奔波,青春往事已经被挤压到记忆的一隅里,只有在深夜的时候,无人的时分,才会拥有属于它的思想的天空。尤其现在,人到中年了,上有老,下有小,诸多琐屑的事情侵袭着宝贵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相聚。有时候,我们二人会在电话中聊两句,不过是工作啦,孩子啦,房子啦。长师的青春岁月,已无暇聊及。说得过多,都已经成了奢侈的事情了。
可今日不同,今日,不属于现在,它属于过去。话题聊到在师院时,老五的风光岁月,那时的他,作为系里的辩论高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辩论赛场上口吐莲花,唇枪舌剑间,雄姿英发,魅力无限。而今,在岁月的打磨下,老五内敛了许多,显得更加成熟了。
又聊到当年的校门前的那片小树林,那里,曾隐藏了多少芳华往事,而今,却被林立的高楼侵占了许多,失去了往日的茂密与葱茏。当聊到同学里最早修成正果的那对校园情侣时,得知他家的孩子都已经上了大学,我不禁心中慨叹,真是啥事都要趁早啊!
菜上桌,酒是一定要喝的,无需过多,浅酌即可。老大举起了酒杯,感谢老四为此次聚会创造的机会。老四毕业回乡,于九台工作。九台虽隶属长春,毕竟距离偏远,来长春的次数也就不多了。适赶老四来长春培训,老大得知后,筹划了此次相聚。同窗情谊,深藏于心,相聚之愿,久蛰胸中,当老大提议后,如春生青草,疯狂漫涨,有约,自然是要来的。
琼筵佳肴香飘溢,羽觞交错话当年,此时,酒桌上的我们,已经不再觉得自己是人到中年。是的,同窗相聚,是能够让时光倒流,让昨日重现的。
酒宴过半,郭同学飘然而至,他的晚来,是因参加了一次有关于孩子教育的家庭讲座。现在,孩子,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中心。老大叫来服务员,拿起菜谱,又加了两个菜。曾经写过关于老大的文章,他是一个很有老大范的人,不止在念书时,即使是在毕业后,寝室九个兄弟家中有个大事小情,只要是他知晓,总是会不辞辛劳地帮忙的,他习惯了张罗,而我们也习惯了他的张罗。
渐渐地,话题不知为何转到了一些社会上的新闻事件上,长生制药的是是非非,上访事件的林林种种,贪污腐败的波谲云诡……虽是热点,但显得沉重。我为凡人,我的同学亦为凡人,但我们所希望的,是生活的这片土地,能够筑起一个坚强的壁垒,阻挡住一切的污浊与黑暗。“吃着咸菜的命,操着中南海的心”。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是最希望他们所居的这片土地丰裕起来的,因为,他们的脚是坚坚实实地踩在这片土地上的。
不想被这沉重的话题冲淡了聚会的喜悦,于是,话题转移,聊到了不远的2019年,那是从师院毕业的第二十年,在同学们的心中,都想着这第二十年,都憧憬着这第二十年。是啊!沧海桑田,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在毕业后,同学们离散在全国各地,相隔可谓是海角天涯,可是,因为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里,相聚在长师这个大家庭里,长师,成了圆的中心,二十年后,是应该都归到这个心中的。二十年后的相聚,成了同学们心中的渴望,这个渴望,是能够跨越山水的。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相聚总是很短暂。步出饭店的大门,这次与青春的约会结束了,但翌年后,我们定还会相聚。
我也相信,心有芳华,青春永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