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夜宴 / 开普饭

大地菲芳文学微刊

2021年 04月 29日

总511期小说散文版

一袭淡白色休闲装的郑少白，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湖月楼雅间的红木餐桌，那富有韵律的音节配上随口轻声哼出的海来阿木《不过人间》，显得格外休闲雅致。间歇处，端起茶杯呡一口白瓷杯里的乌蒙翠芽，微微张开嘴唇吹去飘浮上面的叶片，又喝了一口。本能抬手看看手表，已近晚上6点40分。便自言自语告诫自己“不要急，不要急！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吧！”。脑际浮现出前两天还在广州白天鹅大厦举办的招商引资商贸洽谈会上，来自家乡金兰市的于市长在推发商贸会上慷慨激昂的那一幕。面对各大媒体于市长说：“我市制定了十四五期间发展规划已获批准后，目前正积极实施推进天蓝地洁，山清水秀，神清气爽，挖掘名牌，弘扬文化”的城市靓丽名片，真诚欢迎各位企业家来我市投资开发，共谋发展，赚大钱，为实现牢记嘱托，建设生态美，百姓富，多彩金兰新未来作出新贡献，希望多支持发展。”镁光灯不断闪烁中，满含笑容的于市长与企业家逐一握手，郑少白紧握于市长的手，激动地说：“有了市长的激情和真诚，我们集团信心百倍，不错失良机，我作为金兰市人，愿为家乡发展助力。”

晚餐时，于市长还特向郑少白敬酒三杯以示感谢！

“董事长，你闭着眼笑什么，做美梦了？”

集团秘书王晓风轻声细语问道。

“哈哈！”郑少白笑而不语。

坐落在古街的山城湖月酒楼一边靠山，一边临湖。楼外杨柳垂丝，春风十里，湖水微澜，鱼儿吐泡，白鸳浅飞。触景生情，郑少白口中喃喃念叨。

“三月小楼又春风，任尔东西南北中。”不对，不对。这竹与春风扯上关系的，我咋会与郑板桥的诗句扯上关系呢？郑少白用餐巾纸抹掉自己用中指沾水在餐桌上写出的行书后，用左手食指中指伸出推一下眼镜，再走到窗子边上，拉开窗帘，一股清风扑面而来，掏出手机一看已到晚上七点，约聚的客人竟然一个都还未到来。趁公司秘书林静月去买茶和烟的时候，自己只好又退到桌子边沿，随手拉一把木椅坐下，抬头欣赏墙上用米蒂行书写的柳永《凤栖梧》，看了四分钟，才看清写的内容是：“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字幅中的“伊”写得草一点，象女人解开衣服显出的乳房一般。郑少白“嗤嗤”笑了一声。手机响了起来，郑少白一看是同学奇新年副市长打来的，用姆指划开，奇市长说：“哟！少白本来都要来的，但临时遇见急事需处理一下，可能再等一会，才能来！”没等郑少白讲话，对方电话一下就挂了。

郑少白心想奇副市长事多，要善于理解，不再回拔过去。

郑少白这次来到被誉为三省红都的山城金兰市，是为了振兴品牌战略的事情。自己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因妻子嫌弃自己赚不到钱一气之下，离婚后弃教下海怀揣一万多块钱，跑到深圳闯天下。在外打拼创业二十多年，从摆摊帮人写对联，代写书信的个体工商户发展到粤海文创集团公司。终于在这次广州经贸招商会上投标品牌建设项目中标，成为招商项目中标人。这次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金兰，满怀为家乡做点实事作贡献壮志。不仅了却夙愿，更主要是可以助力家乡发展。当然这当中也有拓展集团发展的利益。现在生意都不好做，做建筑工程负债率大，不想去做。自己选项目上是没有问题的。但不考虑集团公司拓展，如果生意没有利益，哪有企业生存呢？特别是听到大学同学奇新年从省政府副秘书长职位上下调金兰市当副市长，郑少白更加欣喜，信心十足。所以，回到家乡，决定不用集团公司名义而以个人名义约在金兰市的同学们，今晚好好聚聚叙叙旧情，说说心里话，也是愉快的。首先要约的是奇副市长，不仅是多久未见，更重要的是相互思想上交流。对项目投资的意见和实施尽量避而不谈。公私分明，各归各路。还有同学之间相互交流对自己今后在金兰市也是大有益处的。

于是，郑少白立即拔打奇副市长手机。奇市长听郑少白讲这次回金兰市考察，郑少白的集团拟投资十二个亿时，十分高兴。当即在手机说：“哟，少白，你这不光是支持家乡新理念示范发展的大手笔，还是对我新上任后的大礼，感谢你。你回来我私人请你喝酒！”但郑少白再三表示，回家高兴还是由他请，保证不谈项目投资的相关事宜，纯属私人感情行为，加上要请其他老同学，奇副市长欣然答应郑少白老和同学聚聚。为此，郑少白还约了发改局长陈韵月，市场监管局龙怀仁局长，税务局长刘静林等老朋友。他们听说奇副市长要参加聚会。大家均表示一定来，一来是郑少白私人请客，二来可以和市领导亲密接触。三是郑少白很少回来。因此谁也没有推辞，欣然答应。于是郑少白在湖月楼紫红轩定了雅间，从下午5点带上公司秘书王晓风一直等候。

郑少白宴请奇副市长一是老同学叙叙旧，二来沟通好大家关系，今后行事方便。三是自己要振兴家乡品牌经济离不开政府各有关部门支持，需要营商环境。当自己中标后，向老同学奇副市长通电话时，奇副市长在电话中连声叫好，表示欢迎郑少白尽快回到家乡投资，并声情并茂地讲：“你是我们同学的骄傲也是家乡自豪，特别是品牌经济开发和提升问题，有了你这样拥有实力的上市集团公司打造，政府一定全力支持的。”这一番话说得发自肺腑，感动得郑少白连声道谢，充满信心。想到这些，郑少白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再次拔通奇副市长手机。对方提示“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稍等会后回话。”郑少白想既如此，就等一下吧！如先不把奇副市长说好，其他人就不便讲。其实，郑少白最反感迎来往送的应酬吃请，一是太耗费时间。二是太伤自尊心，为了洽谈好一个项目或协调好一件事反复讲许多违心的话。三是太伤自尊，那言不由衷的语气话语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卑微讨好应付。所以，公司的许多应酬郑少白都叫各分管老总各自去负责。这次他想回到家乡，只带秘书林月轩和调研团队来，就为了将自己的规划能顺利实现采取传统做法与奇副市长政府官员先私下沟通，将团队由另一副总带队深入各县区乡村调研。想到这些，郑少白感到惶恐不安像做一件不光彩的事一样，又感到自己偷偷与情人约会一样，十分想做又怕别人知道。所以，郑少白一会儿叫服务员拿菜谱来，用心点的菜反复斟酌。一会儿跑到窗子旁拉开窗帘偷偷朝外看是否请的客人来没有？几分钟不到又拿自己手机上是否有微信回复。到了晚上7点半客人还是没有来，偌大包间空荡的只有郑少白的叹息声和秘书在手机上打游戏的滑声。服务员再三催促是否上菜。郑少白一看手机已是将近晚上八点，对服务员说：“上吧！”

“先生，你们才三位，订这么多的菜需全上吗？会不会太奢侈了，先生减菜吗？”

“全上！吃不完我会打包，不会浪费的！”这时，林月轩秘书手机响了，出房间接手机，回来的后对郑少白轻声说：“董事长，我大学的两个同学现在要约我去步行街吃小吃！我一走就你和小赵司机了，我回绝了他们！”

“你想去就去吧！要不你请她们一起上来不更好吗？”

“要得，我们这么多莱还没有吃，正好！董事长想法太好了。”

林月轩打完电话一会出去就带上两个三十多岁女同学回来。郑少白一眼望去，一个身材苗条，白净映人，一个小巧玲珑，身材婀娜凸凹有致，性感妩媚，很是悦眼。急忙起身迎接，林秘书介绍这两女士个头高挑的叫夏海燕曾在广州办事处工作过，现供职市招商投促局；娇小的那位叫颜小红在市文联工作。郑少白边握手边自我介绍后，热情邀请二位女士入坐。夏海燕说：“哟！我们运气真好。刚参加党史教育专题讲座，想约林妹妹去吃烧烤，不料还碰上这么丰盛的大餐，又有幸认识郑董，好事连连。不过，我们5人吃这么丰盛酒席是不是太奢侈了吧！”

“都安排好了，美女们开心就好！”。郑少白说这话显得很沮丧。林秘书理解郑少白这话无奈的味道，也不便多插嘴。郑少白感到林月轩两位美同学的到来，不仅解除了自己沉闷心情，还平添了一种突然兴奋。因此，显得非常高兴。

就这样，郑少白叫林秘书打开一瓶酒。有了两位女士，一时兴高彩烈，你敬我，我敬你一杯喝了起来。不一会，两瓶酱香老酒已喝得一干而净。颜小玉满脸绯红，面如桃花，黑长卷翘眼睫毛下，一双醉眼深情汪汪，喃喃说道：“酒差不多了，郑董难得回老家，怕嫂夫人等得焦虑。不如，等会我们绕湖游游消消酒兴，我作东请郑老板去KTV唱唱歌，好吗？”

“我至今还孑然一身。哪有嫂夫人，酒可以再喝，歌就不必去唱了，我一槽老头子，就不陪你们年轻人了！”

郑少白虽满脸通红但头脑清晰地说。

夏海燕劝郑少白“你啥子老头，看上去就40多。很青春的，今晚要不是林妹妹介绍，我们就遇见对撞过都形如陌生互不相识。今天有缘相识，还是去吧！”

已微有醉意的林月轩秘书已口齿不清还在一边斟酒，一边念叨：“什么老同学，啥子叫亲商敬商，爱商，这些人连起码礼节都不懂，来不了打个电话告诉一下，总是可以的，我们老总就应这样被戏弄吗？”

“小林，你喝多了，不要再说了！”郑少白担心林月轩再往下说漏嘴，暴露今天请客人没来的真相。就赶快制止林轩月。随后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对颜小红说：

“感谢小妹如此盛情，酒后唱歌挥发一下酒兴吧！今晚我请大家了。”

其实，郑少白心知肚明，社会就是如此现实。

奇副市长事忙，来不了。其他任部门领导的同学不来也属于正常人性表现。这年头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本回到家乡，真心请同学老友聚聚，吃一顿饭，聊表心意。谁知会搞得如此尴尬。是我家乡太落后造成人的思想闭塞，还是闭塞思想造成家乡落后呢？说真的令人困惑，真想不出一个究竟来说服自己。看见许多丑陋。还是去计较，否则会令人悲哀。现在恰好林月轩这两个女同学来，消除了郑少白心烦意乱，到歌厅去吼吼发泄不快，也不是什么环事。

颜小玉下了酒楼，带着郑少白一行四人拦下一辆跑黑车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三环歌厅，进了888包间后，分别入座。果盘瓜子上来后，啤酒上了两件，服务小姐将酒杯一倒，林月轩歪歪歪晃晃一举杯，高声喊道“欢迎郑董加入我闺蜜，我们干杯！”喝后，倒在黑色皮沙发一靠，郑少白看她真喝多了，随手倒一杯白开水，递给林月轩。此时，颜小玉拿着话筒，放声唱起“可可托海牧羊人”叫郑少白和她一起合唱。而夏海燕走到沙发处，伸手将郑少白拉起说：“郑总，我们跳一曲吧！”郑少白不由自主地和夏海燕跳了起来。饱满性感的夏海燕一面跳舞一面和郑少白耳语自己原在广州办事处招商引资的事，对郑少白相识恨晚，如早认识，说不定已把郑少白早就招回金兰市落户了。讲到自己回家乡工作，许多思想观念，生活方式都不适应，特别是讲到家乡人际关系交往太复杂了。家乡这里有的政府官员思想观念太落后，又不敢于承担责任。招商引资也不好搞，招时轰轰烈烈，落地冷冷清清。有的无人管，有的遇着问题找不到解决部门。所以，这几年工业园区闲置多，利用的少。国家投了几十个亿，但真正收益少。听了这些，郑少白也有感概，但也许是酒精作用，还是心绪不宁。他嘴上不便对夏海燕过多坦露自己真实想法，沿袭“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多全抛一片心”的慎微。他心里想着这夏海燕虽心真口快却颇有见地。不过，郑少白跟夏海燕仅一面之交，另一方面，郑少白对女人而言，也不是一见就动情的人。自从当年与前妻周凤离婚后，在商海大拼，阅女无数，但真令自己动心的不多，迷醉的更稀有。以至到今天自己末再婚。女儿在劝，朋友们也劝。郑少白显得很麻木，一直创业奋斗，不想这事，独善其身。因为经历多，顾虑太多。有的女人如山泉清韵，温馨纯净，品一口令你欲罢不休；有的女人烈火熊熊让你只能远望，不愿接近；有的女人聪明灵敏，心机太重，只能逢场作戏，不能持久深交；有的深怀才学，却固执己见，只能共事，不可共同生活；还有的功利心太强，利益熏心，只看中你是否有钱，你在她眼中就是价值利用工具，如擦擦嘴的餐巾纸。总之，大多是有才的不美，美的才庸。真正才美俱备的太少。女人如增鲜的调味品，没有无味，多了伤胃。因此，夏海燕讲完话后，紧搂着郑少白那手加重紧拥的同时，郑少白的身体本能抗拒着外挣，随后轻描淡写地对夏海燕说：“懒得讲这些烦心事，以后有机会再仔细摆，我们还是放松唱歌吧！”

随后，颜小玉为他点了一首海南阿木的《不过人间》，郑少白接过话筒，脱去外套，用酒后沧桑嗓子低沉地唱了起来，唱着唱着，脑海里浮想起，当年一气之下，跑到深圳，白天摆摊被城管追得鸡飞狗跳，晚上因办不到入境证，找不到旅店住宿，住在大桥下或隧道的情景，不觉泪流满面。唱完后，接过从沙发上已醒来的林月轩递来的啤酒，一干而尽。这时，颜小玉正过来要与郑少白搭讪时，林月轩点了一首《醉红尘》音乐响起时，888号房间门被推开了，径直进来两个身穿黑色风衣内搭雪白衬衣的人，夏海燕急忙从刚坐下沙发上站起来，高声喊道“局长，老板兄弟来了，快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郑少白董事长！”又随即指着个头高的介绍“这是我同学，城区公安局分局长李勤，这个歌厅大股东”

“海燕，当着郑老板面，别乱说我不是什么股东，我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不是郑老板。你别听她乱说。现正在开展政法队伍教育整顿，别人听了我可承担不起。是不是冯总！”

夏海燕又指着个头稍矮微胖的那个对郑少白说：“这是外来房开商叫赵子星，江苏人，老板。看起来年轻，人家可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了！”

“幸会，幸会！“郑少白与二人握手，随及四人共干一杯黑啤后，郑少白用餐巾纸擦擦嘴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要到市政府还有事，这样你们就尽兴玩吧！我先告辞。林秘书陪你们多玩会。一会林秘书负责把帐结了！等以后我再找机会约各位聚！”大家也没强留。随后，林月轩送郑少白到歌厅大门拦下的士，让郑少白上车回宾馆。

当郑少白回到宾馆匆匆洗完热水澡，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习惯性打开手机《今日头条》阅览新要闻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一看微信圈跳出一个叫琪琪请求添加朋友，郑少白一按接收后，又跳出一条消息，“先生你寂寞吗？我离婚一年多了，太寂寞了，想找你裸聊一下可以吗？”郑少白回复“无聊！”随后想怕是陷阱，速将此人删除。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刚伸手关灯准备入睡，手机又响了，一看显示出是奇副市长，顿时无名火起，将手机一甩，不接。又连响，又无可奈何起身，拾起丢弃一旁的手机打开一接，传来奇副市长富有磁性的声音。

“哟！老同学生气了，连打三次你才接电话，今天的确对不住，本应按时到湖月楼去的，不料省领导来了，召开相关汇报会后太晚了，叫秘书打电话问酒楼，说你们都散了。加上晚上又开了营商环境两个专题会，处理一大堆事情。所以，现在才给你回话，请老同学理解啊！我来不来也无所谓，吃饭少个把人不要紧，只要其他同学都到了。你们喝得尽兴就行！我这歉意电话是不是显得多余了？”

“没事，没事的。市长大人初来驾到，公务繁忙，理解！晚了，就不多说，明天我去你办公室给你详细汇报可以吗？”

“好的，你最好早点来，我九点半钟还有会！”说罢手机就挂了！

第二天清晨，鸟儿翠鸣，窗外扑进浓郁玉兰花香。郑少白打开手机微信一看，所天所约的同学们纷纷发来微信，都在解释昨晚没去望月楼赴会的原因和理由。大致讲的，都是会议，迎检和接待之类的。郑少白摇一摇头，笑了笑自嘲“什么都可以是理由啊！”突然，一位同学打电话来，“少白，我是龙诚石，教书匠，还想得起不？昨天因我老岳父真的住院抢救，没有赴你的酒宴，实在对不起！特打电话告之，以表感谢和歉意！今晚我请你和同学们！好吗？”

“谢谢了教书匠，你昨天没来，还给我留面子，实话告诉你，我昨晚请的同学都没有来！大家都挺忙，是我没有安排好，奇副市长也没来！所以你不必多解释，理解的！”

“怕不会吧！你这大老板约聚会，哪个同学会不来，况且又请了奇副市长，人家找这个平台协调关系都找不到。谁会这样，至少部门当官的那几个一定会去，我一退休的教书匠，倒是去不去无所谓。

不过，是不是人家听说副市长没去就没去，倒是有可能！好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于腹中了！你不要多想了，现实就是这样。我还在急救室，等会再给你打电话吧！”说完挂了。

郑少白听了龙诚石这番直白后，心想不管了，懒得再纠结这些琐事。一看时间快八点，郑少白匆忙洗了一个澡，简单收拾后，去河边吃了一碗脆哨面后，叫秘书开上车赶往市政府，找奇副市长去了。

进入市政府大厅保安叫扫健康行程码，测量体温，戴上口罩，经登记后才进入大厅，走到电梯入口处一起等

电梯有两个身着黑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衣年轻人相互摆谈着。个子高的轻声说“昨天下午怪了，我手机都要爆炸了，有几个部门一把手反复打我电话问市长会散没有！要到办公室给市长汇报工作。”

“奇市长才来不久，汇报工作太正常不过。”个子矮的轻松说道。

“但像这样的打听市长情况与往常太不一样，好象是要了解市长准确去向似的。我直接回答不知道！”

“只能如此而已！”

……

俩人到九楼出电梯后，才注意后面不作声的郑少白，个子高的那年轻人转身问“请问你有啥事！”

“我找你们奇副市长！”

“有约吗！”

“已预约好的。我是他同学郑少白，从广州回来的。”

“哦！郑董事长！久仰久仰！我是为奇市长服务的秘书曾俊！”

“哪正好，曾秘书，有劳你带我去副市长办公室吧！”

“好，我带你去！”

这样郑少白随曾秘书到了副市长办公室。进去曾秘书先请郑少白在外面只摆放茶几和沙发会客室坐下，先用白磁杯泡上一杯茶，再用手轻轻敲击里间门，门开后奇副市长笑着喊道“哟！少白同学你来了！说着，那右手就伸出，两人紧紧握手并同时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变化不大！”

“少白，到我办公室坐。小曾你去忙吧！”

进到奇副市长办公室，郑少白一看，这副市长办公室还真不宽敞，大约20多个㎡，宽大办公桌上除一面鲜红国旗，电脑，电话，堆放零散几个零星文件夹以外就只有随意丢放歪斜手机。茶几上几个白磁茶杯。郑少白坐下，奇副市长回到宽大办公桌刚要坐下时，敲门声传来，副市长喊“请进！”曾秘书小声说“奇市长，令市长请你到他办公室有事！”

“少白，你看还没讲上两句话，这活儿太忙，你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匆匆离去，郑少白听见手机振动一看是奇副市长走得急放在办公桌上手机，站起又不敢接，只是走桌边，手机又震了一下，一条微信跳出，内容大概是“昨晚你没唱得尽兴，酒后你的声音更有磁性。薇薇！”

郑少白脑子一震，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奇副市长昨晚没有赴宴的原因了。一时心里像吞食苍蝇般恶心，但想起自己投资发展，这算不了什么，几十年的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这又算什么，因此，自己很快又平息下来了。

这时脚步声响起，郑少白估计是奇副市长回来，立即坐回原沙发上，进来的是曾秘书，他看了看郑少白在看自己手机，边拿奇副市长手机，边对郑少白说：“郑董事长，对不起，市长还在那边有事，你再等等！”

“哦，既然领导些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行告退，请你报告副市长，我会再拜见他的。”郑少白起身就离开奇副市长办公室，回到自己住的宾馆。

郑少白回到宾馆，叫秘书通知集团考察调研团队赶到金兰市按方案作市场考察。

一周后，郑少白坐在广州集团公司会议室，召开董事会，认真听取考察团详细汇报对实施金兰市品牌经济项目发展可行性报告，语重心长地讲：“我先行回到金兰市，走村串乡一个星期，实地走访了解了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后，实施乡村振兴的实际情况，大致与刚才陈文风汇报情况相一致，集团投资项目具有可行性，且发展前景很好，集团可以投资。不过，这次我通过一次私人宴请遭遇尴尬和不快，从中既看到人性丑陋一面，又了解有的政府官员的虚伪和不实。因此，我觉得集团原预计的投资方案应该慎重考虑，科学决策，分段实施。先投资1个亿作为项目先期启动资金看是否可行？想听听大家意见，董事会再作决定！”

参会董事们经过再三讨论，表示同意郑少白意见。

两天后，当刘秘书将投资方案送到郑少白办公桌上时，郑少白将方案认真通读后，拿起笔是签还是不签的迟疑中，脑海里突然冒出湖月楼自己请吃饭时的窘迫情景和奇副市长两面人的言行，感到自己智商仁义仿佛被“巨婴”侮辱，一时还未缓过来。紧紧握住的派克钢笔的那支手始终空悬，没有签下去，定格在夕光中。

作者简介

费明，贵州毕节人，笔名：建新。供职毕节市纪委市监委。曾任毕节市工商局党组成员，纪检组长；现任毕节市纪委市监委第三纪检监察组副县长级纪检监察专员。

自幼爱好文学，曾被多家报刊聘为特约记者和通讯员；曾从事工商行政管理工作36年。作品上百万字，刊发中国作家网、东方网、头条、一点资讯、多彩贵州网等网络媒体。在《贵州市场监管》《贵州政协报》《贵州日报》《中国工商报》《市场监管半月刋》《黄河文创》《诗天子诗刊》《诗中国杂志》《高原》《毕节春秋》《文秘园地》《毕节人大》《毕节政协》《大地菲芳》等文学媒体发表作品500篇以上。

本人被收入《毕节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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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拱背桥（外一首）

5、四月暮光荡开

6、响水轰雷（外一首）

7、灵峰寺（外一首）

8、祭青春（外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