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方家乡回望系列连载之:花狗情缘

刘东方家乡回望系列记事性国画作品:《花狗情缘》

家乡回望之《花狗情缘》

(刘东方)

我幼时极喜欢狗,总惦记着亲戚家的母狗是否生崽了,闹着要姥爷去讨一只来。

一天,我和哥哥放学回家,老远就听到厨房里传出阵阵小狗的吠叫,寻声发现了一只可爱的花狗崽躲在柴草里嗷嗷叫。看我们进去,它停住了叫声,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我异常兴奋地抱起它奔到正在堂屋里抽旱烟的外公身边,姥爷看我进来,磕了磕烟袋锅说:“小狗给你讨来了,你们就养着吧,不能耽误上学就行”。可是把我乐的不行,抱着小狗转了好几圈。

小狗刚断奶不久,全身黑白相间的绒毛像抹了一层油似的发亮。脑袋上的两只大耳朵特别显眼,头顶上有一块釉黑色斑纹,煞是好看。我们给它取名叫“小花”,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它跑上几圈,有好吃的都是我们一起分享,从此它就成了我们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刘东方家乡回望系列记事性国画作品:《花狗情缘》(局部)

小花长的很快,对我们哥俩很有感情,每天放学后无论我去哪里,它都像跟屁虫似得形影不离。我去看守菜园,它就在旁边帮我驱赶闯入菜园的鸡群,能追赶老远才肯罢休。有一次,我家的小猪仔从猪栏里逃脱,家里人一通好找,最后还是小花用嘴按住猪仔的脖子给“押解”回来,得到了家人的一致赞许。院里每当有人来,它就会及负责任的狂吠一番,只要家里人一搭话,它就马上停住,远远地望着,立刻就变得友善起来。

平时姥娘喜欢在院子里纺棉花,我们在院子里做作业,它就一声不吭的爬在地上,眼睛随着姥娘手中不断拉长的棉线来回移动,却从来不会捣乱。家人从外面进来,它立刻站起身来,尾巴摇的像风吹荷叶,蹭着家人的裤脚来回转,只要你用手轻轻抚摸几下它的脑袋,它便显得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我自幼胆子奇小,晚上从不敢出门的,生怕从屋边、墙角处会转出一个神马东东来。自从小花跟在身后,我胆子就肥多了,大大地提升了我的安全感,总是以为它凶狠的样子会把那些不好的东东赶跑。

最有趣的事还是它捉耗子的那件事。我家院子里有一根枯树干,中间是空的,家人计划拿它做柴烧。一天,从堂屋里窜出一只硕大的老鼠,在家人一阵急促的喊打声中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那根枯木之中。这时,好戏上演了:只见小花飞奔上去,在枯木的一端叫一声并吹了一口气,旋即飞奔到另外一端,趴在那里凝神贯注地盯着出口,这时,那只老鼠猛的从洞口窜出,被小花一口下去,紧紧按住动弹不得,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它把老鼠衔到院子里好一阵折腾,只把耗子玩到了气绝身亡。常听人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从看了小花捉耗子的那段轶事,我坚信狗是捉耗子的!

刘东方家乡回望系列记事性国画作品:《花狗情缘》(局部)

后来,我和哥哥考上了镇里的中学,离家有五六里路。周一到周六是住校的,只有周六的下午才可以回家来,周日下午返校。小花那时已经很健硕了,跑起来风似的。每当我们离家去镇上上学,它会跟在后面送两里多路,我和哥哥撵它好几回它才会停下来,无助的坐在路上,眼巴巴看着我们走远,它才悻悻地转身回家。时间长了,它好像知道我们周末回来的日子似的,只要我和哥哥一到离家约两里路的地方,一准就能看到小花飞奔过来的身影。回家后才知道,原来自我们走后,它每天都会在下晚的那个时间段到这里来等候,一天不落。看到它在我们身边上蹿下跳、摇头摆尾的兴奋样子,我内心不由得油生一阵酸楚。

只到两年后的一个周末,我们又像往常一样往家走。但是在老地方却没有看见小花的身影。我们觉得很奇怪,这一一反常态的现象令我心中陡升些许不安。果不其然,当我们到家,家人说小花已经失踪两天了,家人到处找寻无果,我和哥哥像丢魂似的呆坐良久。

大概又过了月余,姥爷偶在临村的一户人家的山墙上发现一张狗皮,用钉子钉在墙上晾晒,他一眼就看出那是小花,急忙回来告诉家人。我们全家都去现场勘验,果然不错,确实无疑。我瞬间泪奔,拽住那家人就要拼命。那家人急忙辩解说是在村边发现小花的,好像吃了毒耗子用的耗子药,发现时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我们没有证据,也只能听信那家人说的了。最终只好把小花的皮带回加来,我和哥哥在菜园边的桃树下含泪埋下。

此后的几年中,小花多次映现于我的梦境,欢快依旧。每每醒来,唏嘘很久。或因痛失小花的缘故,自此起,家中数十年再也没有养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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