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林中行，林在水中立 ——再到兴化（3）

在千垛油菜花景区附近吃午饭，X老师的夫君H先生开了一瓶郎酒，甲和H开车不能喝酒，只有我和Y校长对饮。饭后驱车去水上森林。酒后睡意甚浓，本想眯一会呢，刚要睡着，水上森林景区到了。

果然像X老师说的那样，水上森林比千垛油菜花景区要更胜一筹。进入景区，沿着木质栈道向森林深处走去，但见成行成列的杉树像受检阅的仪仗队一样，“身材”挺拔，排列整齐。若是在陆地，这原本没有什么稀奇之处，但它们屹立在水中便是一道绝佳的风景了。杉树的挺拔、坚毅与水的柔情、灵动，栈道的蜿蜒曲折与杉树的纵列横行，鸟语人声与森林幽静，无不形成了巧妙的对比。更加绝妙的是，设计者颇为用心，窄窄的栈道仅高出水面尺余，且没有安装栏杆，这样极简的栈道创意，使得森林与水面的关系动静相宜、野趣天成。

漫步低矮的栈道，可以说是人在水上走，也可以说是人在林中行，当然，如果带点诗意，便可以说成是林在水中立，人在画中游了。

是日，阴云密布，天空灰暗。人们议论说，要是云开日出，风和日丽该有多好。我倒以为，在阴雨天气中游水上森林别有一番情趣。正所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上乘的风景绝不会因为天气的变化而变味，“淡妆浓抹总相宜”才是它们的品质。

景区内设有竹筏，游人乘坐竹筏可以在水面上穿梭。此时，灰暗的天空也增加了些许亮色。游客们似乎也随着天色的变化而活跃起来。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位美女（不是当下的泛称，而是容貌美丽的一位年轻女子），我与她搭讪闲聊，得知美女是上海人，不知怎么就与她聊到了新疆喀纳斯，由喀纳斯聊到了阿勒泰，聊到阿勒泰自然聊起了《我的阿勒泰》的作家李娟。十分巧合且令我惊讶的是，她也是个作家，并且认识李娟。起初与她攀谈的时候，我的心态是平和、平稳、平静的，得知这些后，我再看她时，心中荡起了波澜，目光中多了几分钦羡和仰慕。

（与上海女作家合影）

我们的竹筏在水上慢慢前行，不时有竹筏和我们“擦肩而过”，两边竹筏上的人们“相顾无言”，默不作声。我对甲说，我们中国人骨子里是内敛而保守的，但只要有一方主动，对方恐怕也不会无动于衷的，虽然一半的人可能依然会保持沉默。于是，我做起了试验，遇到对方来竹筏时，我便大声打着招呼：“嗨，你们好！你们是哪里人啊？阿拉是上海银（人）。”对方的反应和我判断的基本一致，都是约有一半的人回应我的打招呼。只有一个竹筏上的人比较开朗。我说：“大家好！”那边立刻有人笑着回应：“主席好！首长好！”我说：“同志们辛苦了！”对方答：“为人民服务！”然后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环顾周围的景色，我忽然想起了欧阳修《醉翁亭记》的表达方式，并将其中的句子在心中默默改造如下：满眼皆树也，其杉林深处景色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水上森林也。峰回路转，有令我心荡神驰者，佳人也。佳人者谁？某人可自谓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游水上森林，感觉上天待兴化人不薄，赐予了兴化这样浑然天成的景色。后查阅资料得知，水上森林是当地群众在上世纪80年代初利用荒滩资源开发出来的，当年栽种的10万余株水杉、池杉等树木长大长高后，便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水上园林。当我们徜徉在水上森林中时，不应该向勤劳、智慧的兴化人民致以敬意，道一声谢谢吗？

2018年4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