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探秘］破解达· 芬奇隐秘之风景中的眼

这幅作品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自画像，他犀利的眼神又让我们读出了什么?

破解达·芬奇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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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中的眼

段守虹

自画像               达·芬奇

关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全能天才列奥纳多·达·芬奇的传奇故事，已经流传得很多了，似乎他在人们的心目中，其本身就是传奇。看来这个传奇人物，依然在续写着自己的传奇。
工作中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把电脑中储存的达·芬奇作品的图像资料缩小了，其中一幅标明是《云的习作》的风景素描，突然显现出一只眼睛的形象——透露出严谨而深邃的神情，这使我马上体会到，这有可能是达·芬奇的目光。
于是调出达·芬奇的《自画像》进行比对，先是用达·芬奇的左眼与《云的习作》进行了叠加式的比对，然后又对他的右眼进行了对比，都稍有不满意的地方。查阅文艺复兴时期的传记作家乔基欧·瓦萨里(Giorgio  Vasari 1511—1574)在《大画家列传》中的相关文字，也没有提及达·芬奇在风景画中隐藏眼睛的描述。这位与达·芬奇几乎是同时代的人物，也明确地记载着他书写时 “字体怪异，自右至左，用左手写成。只有熟悉此种阅读的人，借助镜子才能读懂。”这一点很是重要，它使我想到曾经有美国研究者将《蒙娜丽莎》翻转之后，正好与他的《自画像》相吻合的研究。随即我也把达·芬奇《自画像》的右眼翻转过来，这无疑是一个正确的想法，果然展露了这位天才隐喻的谜底。
对比一下两只不同一般的眼睛，会令人叹为观止。自然风景中，由山峦、丘地、云层、暗影构成的眼睛（图1）；自画像中，一个惊世天才的再镜像的眼睛（图2）。当他从镜中观察自己的目光时，会看到其中蕴藏

了多少风云？这一定是一个重要的发现！

（图1）（图2）

两者之间太相似了，自画像中的抬头纹幻化出风景画中远处山峰的影像。达·芬奇浓浓的眉毛，成就了风景画里浓密的云层，云层下的暗影，体现出这位画家非同一般的眼光。风景画中左边的一块丘峦，也完全可以比喻为达·芬奇的眼袋。风景画中略靠前的一片丘地，也近似于老年人下眼眶处的皱褶，唯有眼角处的线条变化存在不同。观察风景画中的外眼角，倒更像是鼻肌！总之，这幅风景画几乎就没有离开眼眶的周围。
依据焦点透视的法则，《云的习作》不可能是一幅写生作品，达·芬奇对于运用焦点透视的原理，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假设这幅作品是作者在高山上写生的话，俯视大地的地平线会在阴影处的山脚下消失。山顶上的云层怎么会是平行于作者的视线呢？况且远处的高峰又怎么是以仰视的角度来勾画？最奇妙的是云层正搭在两峰之间的山谷上，几块云头又是如此巧妙地神似于作者的眉毛结构！

达·芬奇在笔记中对于观察事物的思考曾经这样记述：“……此法虽然看来不足为取，可以一笑置之。然对唤起心灵，使之能领异标新，却大有用途。注视任何墙壁。若墙壁由各种石料砌成，或其上有累累斑痕，则此时，若君正欲绘制某种景色，可在此墙壁上看出各种风光，有似山川、巉岩、树木、平原者，有似重山叠嶂、高山峡谷者，不一而足。亦可见种种战斗场面及来去匆匆之人影、异国情调之服饰与奇特面孔与表情。凡此种种，均可藉以构成理想之单个图形。随此壁和石料之斑纹，似钟磬之声隐约可闻，随之可见人群浮动。此时，在想象之中，君若亲临其境，可直呼人物之姓名，闻其笑语之声。”现在我们是否可以确切地假设，《云的习作》就是一幅他面对墙壁时看出的惊人风景？
看来天才画家对视觉经验是有独到的理解的。从《云的习作》中也能得到某种程度的印证，我们把这幅作品，放在近处观看时，这是一幅很精到的风景画，一旦把它放得远一些，这精妙的风景画就幻化出一只眼睛的影像，这样奇妙的视觉体验，对于列奥纳多·达·芬奇来说，应该说并非是一段非凡的思索。
如果说达·芬奇当年在随手勾画这件臆想中风景的伊始，他还没有察觉到什么的话，那么，在绘画进行过程中，他一定是有意识地在设计一个眼睛的形象了。对于这位思维缜密的天才来说，更大的可能是画面上的一切，都在他的事先预料和设计之中，如果这个推测有可能确定的话，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设计思想开了现代艺术中设计思想的先河。
我们是否会对500年前的天才发出这样的赞叹——天才的、现代艺术的达·芬奇。

（发表于天津美院学报《北方美术》2003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