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华散文丨彩色飘带

彩色飘带

文/石清华

久雨初霁、阴多晴少，去乡间逛逛。骑车慢行、微风拂面、凉爽舒心。

从两河高速公路桥下过河上升谷寺的乡村公路，偶尔被两边稻谷苗田上轻轻飘动的彩色带子弄得眼花缭乱，慢骑也不敢了。要是与快速来去的车辆哪怕稍微亲密一下，我这“肉体凡胎”也是承受不起的。所以碰到有彩色飘带之类的地方，就不骑而推着车走，没走几步干脆停下来，去看看那彩色飘带。农民们在稻谷育苗田四周、中间分散插着一米多高的竹竿或木棍，在其上端系上彩色的带子。那带子是用质量一般的防雨布做的，三至五厘米宽，要多长有多长。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替出现，无风时都轻轻晃动，稍有一点风，就上下左右飘动起来。若有阳光或灯光一照，则熠熠生辉，人眼大约不能与之相融。这是用来驱赶偷吃稻种的大小鸟儿们的。

农民们把发芽的稻种播撒在平整好的苗田上，一垄一垄的，垄间有沟排水。刚播在苗圃上的稻种是不能被水浸泡的，那样会淹死稻种尖上的嫩芽。裸露在苗圃上的稻种又是大小鸟儿们“青黄不接”时的美餐，它们才不管什么农民的辛劳呢，纷纷跑来分一杯羹。偷吃一粒是一粒，而农民却少了一棵又一棵秧苗，于是毫不留情地反击。小时候我家穷缺少劳动力，生产队照顾我去赶苗田里的鸟儿们而挣工分，有了工分才可分到够吃的口粮，否则挨饿。先是“呵呵”地喊，从早到晚是喊不起的，大人们想出另外的办法：拿一个破旧的瓷盆敲，时间一长也敲不起。后又在一根细长的竹竿上绑上花布条，在苗田的周边时不时地挥舞，效果似乎还不错。如果这些措施效果不好时，干脆下毒手：将剧毒农药搅拌种子后撒在显眼处，鸟儿们吃后“三步倒”，一死一大群，未免有点残酷，但在人与禽鸟争夺口粮时也不得不如此。

在绿色的原野一路慢行，只要是稻谷育苗田，几乎都是如此设施，但也有些差别。可能是条件好的买彩色飘带，条件差的自做稻草人穿上破破烂烂的花衣裳，或将各个坟头上插的五颜六色的清明旗、清明吊收集起来分散插在苗田的各处。不论采用何种方式，作用是相同的：驱赶、恐吓偷食的鸟儿们。

我想，鸟儿们一定是怕这些的，这定然与它们的视力、听觉有关。查阅相关资料得知：鸟类的视觉能力是所有动物中最锐利、最强的。如猫头鹰的视力高出人类几十倍。鸟在空中快速飞行，又要搜寻食物，还要时刻躲避敌害，那么鸟眼的综合能力应是动物世界中很厉害的了。就农民们防鸟偷食种子的措施看，鸟应有听声、辨色、识动的能力。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这些能力不断优化，使得鸟儿们登上了进化的宝塔顶端。

人们经过长久地观察，识得这些“鸟性”，并采取相当柔和的措施谋取自身最大的利益，其进化又优于禽鸟。人类在进化中其个体也有很大差别，但总的原则是不断前进。如人们识得“鸟性”是经过很多人在漫长的时间中总结出来的。但在同时代的人中，有聪明、细心的人就抓住鸟能辨色识动的主要特点，造出彩色飘带，从而成为富甲一方的佼佼者。

以此观之，三百六十行，能制造“彩色飘带”者们，将成为时代的“彩色飘带”。

（2021年4月27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公安县向群中学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