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在职在岗”||吴波

过了初一,过了十五,咱们这个“年”是真正地过去了。我们夫妻早已开学上了课,女儿高一在住校,小二子幼儿园也已经上了四天,我的母亲,也“休完假”继续“上班”了,每天下午3点50准时守候在幼儿园门口。咱们一家人,“各在其职、各有岗位”,其中,我的母亲新年过后已经七十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母亲早已到了“退职退休”颐养天年的年龄,可是,她依然“在职”,依然“有岗”,而且“职责”十分重大,“工作”十分辛苦。

七十岁的母亲,“身兼数职”,稍微数一数,至少有女儿、母亲、奶奶、“物管”等职;母亲的“岗位”自然也多,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两岁半孙子,她都要“在岗履职”,对于自己的儿女以及一切亲友,她都全力承担起“岗位职责”;母亲还特别乐于助人,不管是谁,只要有事找到她,她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别的事暂且不提,就是咱家老房子里一院子的房客,好像他们住在我们家的房子里是绝对的“主人”,而我的母亲则是为他们服务的“物管员”,事无巨细,她均需“在岗”。母亲太忙了。

作为女儿,母亲担负着照料八十九岁外婆的职责。我的外婆,生育六个子女,我的母亲是老大。外婆历经人生风雨,到了八十多岁了,腿脚也很不好,却不愿意住到任何一个子女家里,外婆一个人住在拆迁后的大学城康乐佳苑一套二楼的房子里。母亲从来对任何人都好得不得了,对亲人那更是尽到了全部的责任,她是女儿,女儿怎么能不照顾自己的妈妈呢?所以,自从外婆一个人住的这七八年,母亲几乎每周都要有几天坐公交车到“乡下”,为外婆洗涮打扫,为外婆买各种吃的,陪伴外婆到处转转,这是她必须的“工作”,“在职”一天,“履职”不停。外婆到老了,人就有点像是小孩子,经常闹脾气,她的六个子女都“不胜其扰”,也会发生一些矛盾和冲突,但是大家都还孝顺,其中我的母亲尤为如此,这些年来,母亲为外婆做得最多,外婆也最依耐母亲。很多时候,我是“颇有微词”:“奶奶(外婆)有六个子女呢,还有其他舅舅和姨娘,怎么总是你去做事呢?你自己身体最不好,年龄又很大,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可是,没法子,各家有各家的事情,我的母亲算是最有“时间”的了,母亲也从不推辞:“子女各尽各人心,她是我母亲,她养我小,我就要养她老。”直到今年年前,外婆的六个子女才算协调好排下“班”来:每周每人值班一天,其中也已经退休的大舅值班两天,我的母亲排在星期一,至此母亲才不需要每周跑上个多趟,母亲才能稍微休息一下。但是,一到周一,母亲从早到晚就念叨着一件事情:今天我要值班呢!也就是她要去外婆那里“上班”呢,母亲要去菜场买很多好吃的,母亲要满足外婆的要求买很多东西,然后坐四五十分钟公交车“下乡”,把外婆的生活起居很多方面都收拾好,晚上还要陪外婆睡上一晚,第二天早上才能回家,母亲依然是各方面事情做得最多的。母亲常说到:“我“头”(快)七十了,还能有妈妈“喊”,我是多么幸福啊!”是的,外婆有母亲,晚年是幸福的;母亲有外婆,也是幸运幸福的。母亲的这个“职位岗位”特别令人骄傲,我为母亲骄傲!

母亲作为“母亲”,她是我和姐姐两个子女的母亲,她也是我的妻子和我的姐夫的母亲,母亲的这项“职位”“在岗”,她也为我们操了很多心。两个小家庭,哪家日子不好过,母亲就“愁”哪家就关心哪家;哪家有事情要做,母亲就帮哪家做,很多话,很多事情我们做子女的不一定都能说得出来说得清楚,但我们都记在心里,母亲,对自己的子女真的是尽到了极大的“职责”,母亲的“工作”做得是极其优秀的。我感恩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十分伟大的!

母亲七十岁了,母亲早已是奶奶,只是今天,她这个奶奶的“职位”岗位职责很重,很辛苦。母亲作为奶奶,关心自己的外孙、孙女成长,从无差别,孙子孙女过生日,她总是全部记得,早早掏钱给他们,叮嘱买衣服买鞋子买好吃的;外孙上大学了,她也十分关心,只要回家来,她总要去看看或者操持一顿饭聚聚;孙女上高中住校了,奶奶总惦记着,一到周五,知道星期六晚上孙女要回家了,早早买好孙女最爱吃的糖炒栗子等各种美食,让我带回家,给她孙女吃。母亲为她的外孙孙女做了哪些事情,那也是无法说清楚的,奶奶爱孙子孙女,那种“心”太重太深,她是极其“尽职”的奶奶!2018年9月,我和妻子的“小二子”出生了,母亲终于抱上了“大孙子”,她除了高兴,那肯定是要全心全力带孙子啊!我们夫妻考虑到母亲年龄大了、身体很不好,我们是尽力自己带孩子,但是只要可能,母亲总要来看看她的大孙子,总要买各种吃的;我们都上班了,孙子需要照看一下,母亲从来没有任何推辞,即使脚步早已跟不上小孙子的“小腿”,但是,她就是用长长的布带子将小孙子“扣”住牵着像“遛狗”一般,她也依然不退缩。今天,咱家那极其顽劣的小二子终于送幼儿园去了,但是下午不到四点就要去接,这个重担自然落在母亲头上。于是,她每天下午准时要“上班”,骑着小三轮车,早早守候在幼儿园门口,为她的小孙子带各种吃的,带他回家,陪他玩耍。你要问小二子:“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小二子眼珠一转,脱口就是:“我喜欢奶奶!”你要问他:“奶奶喜欢姐姐还是喜欢二子?”小家伙秒懂:“喜欢姐姐!”哎呀,依然是很多很多事情无法一一言说,母亲是特别疼爱孙辈的,母亲的 “奶奶” 这个“工作职位”,毋庸置疑,做得特别、特别好!

我的母亲,她,很特别,其实,她还是“天下人”的“母亲”!我早就感叹过,我也早就写过文章赞叹过:“我的母亲是漂母!”是啊,我的母亲真的是“以天下为己任”,她真的是“一心为他人”。母亲从年轻时在娘家做姑娘,就是一位特别有爱心帮助无数人的人,“三老爹家的大闺娘,心好,仁义呐!”这是整个庄上所有人的一致评价。嫁到城里,在淮海菜场卖菜的母亲,二三十年来,整个菜场所有的人,不分老少,对母亲一律尊称:许大姐!“许大姐”三个字,几乎就等同于“雷锋”二字,只要你有困难,只有你有需要,只要你有事情,找“许大姐”,绝对不会被拒绝,绝对会得到我母亲全心全力的全部帮助,母亲真的是“大公无私”、“专门利人”!母亲几十年来不知道照顾过多少亲友,从我记事时起,住在我们家里半年以上甚至十年、为我母亲所照顾过的亲友至少有四五十人!母亲对待所有亲友都特别好,这亲友,既有娘家的,也更多是我父亲家这一边的,还有很多根本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母亲都是“掏出自己的心”来,而且从不计得失回报!我的母亲,她的这项“工作职位”是最最伟大的,伟大到我觉得,我的母亲真的就是“漂母”,甚至,比漂母更伟大!漂母只是哀叹、怜悯韩信这个“王孙”,而我的母亲心中是有着“天下人”!你要是去我们家繁荣新村老房子的那个院子里看看,你要是问问每一个曾经住过我们家的“房客”,你也会看到、听到一些关于我母亲的故事,我的母亲是多么得伟大!现时代,我的母亲那过往事迹,评个“中国好人”真的一点不为过啊!

唉!时光流逝,岁月催人老!我的母亲,要强了一辈子,“风云”了一辈子,“工作”奋斗了一辈子,到了七十岁的这个年龄,她依然“在职、在岗”,依然“尽职尽责”,依然“奋斗不已”!母亲心中,向来只有他人,没有自己!我爱我的母亲,我赞我的母亲,我也心疼我的母亲,我多么希望,我的母亲可以放下一些“工作”,可以更多享受一些“退休”生活。祝福我的母亲,七十岁生日快乐!祝愿我的母亲,健康长寿!

作者简介

吴波,男,1979年5月生,江苏淮安人,中学教师,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清江浦区作家协会理事。教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字写作,2005年起在报刊发表文章,已逾百万字,有多篇文章收录进各级各类书集,多次在市级以上征文中获奖。2017年9月,文集《里运河北大运河南》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2020年10月文集《清江浦家常饮食记》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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