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 | 啼莺声在春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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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大地逐渐丰盈,柳新花艳,李白桃红。随着疫情的渐次平稳、解除,困居沉闷的日子,次第鲜亮起来。“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许久的人们,开始试试探探地打开门扉,走在了暖阳下,走在了春风里,走在了花朵旁。
几位老人各自戴着口罩,隔着一定的距离,坐在自带的马扎上,坐在西沙河边的公园里,坐在春天里。不远处的几棵紫叶李枝条上,挂着他们各自的鸟笼。自行车、脚蹬三轮车稳稳地等在鸟笼之下。不知他们的鸟笼里左跳右跃着的,是些什么鸟儿,在树梢上喳喳鸣叫着的自由的鸟儿有什么区别,从不曾关注过它们的模样,我想,只有这些爱鸟的老人家才有闲工夫闲心情闲意趣去欣赏分辨吧?它们叽叽喳喳着,是在歌唱,在吵嚷,在拉家常,在向隔壁笼鸟示爱求欢,还是在向天空里的鸟儿倾诉衷肠?这些不懂得怎样去沉默的鸟儿,用翅膀承载了这些老人内心深处怎样的未实现的理想和向往?望着鸟笼,望着鸟笼里的鸟儿,他们想起几十年如烟如尘的过往,是否也会像梅花落满南山那样清软绵长,充满着忧伤?或许,一只翠鸟,参的是人间的悲喜,一只鸟笼,装的是岁月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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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堤春水蘸垂杨,水流照影桃花香。西沙河的对岸,是几株已经繁花满枝的桃树,艳灿桃花朵朵簇簇,或热烈奔放,或温柔淡雅。桃花的明媚,不知吸引了多少关注的目光,桃花的芬芳不知抚慰了多少马不停蹄的忧伤。桃树旁的两个女子,口罩遮住了她们的容颜,从衣饰气质上看,是母女吧,在拍照。母亲拍桃花,拍桃花般的女儿,拍桃花和女儿。不负春光不负己,在一位母亲的眼里,生命的绽放总胜过繁花的美丽。有人说,等待一朵花开,需要很多耐心和微笑,那春天里每一根含辛茹苦的枝条,枝条上拼命绽放的每一朵花是否也在静静等待有人去深情地注视与凝眸?这是春风化雨的春天,温润而新鲜,这是情怀热烈的春天,等待每一个人去热爱与怀恋。花与人的相逢,也当是尘世最美丽的一种遇见。
远处的田野,放眼望去,是绿随天去春无际,三三两两的劳作者埋首其中,在给麦田浇水。麦子的心情和那些劳作者的心情应该一样,接下来,都在准备怎样优雅地为剩下的人生灌浆。有了这遍水珠与汗珠,小麦的筋骨与叶片会酣畅淋漓地成长,那是麦子的味道,收获的味道,馒头的甜香。他们面向泥土,面向大地,任何风吹草动不能改变劳作的专注;它们扎根泥土,面向天空,任何鸟语花香不能纷扰努力的成长。而刚刚还在拍照的母女,不知何时已经加入了劳作的行列,加入了我膜拜的神祇,有鸟儿喳喳鸣叫着飞过,声声清脆滴落在大地,滴落在麦田,和绵延的碧绿、起伏的麦浪一起融进一望无际的蓬勃, 温馨,诗意,和绿色的希望。劳作者与天空与大地与麦田与大地上站立的一切一起挥洒成一幅多么美妙的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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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为林木,当欣欣以向荣;若生为幽草,当萋萋而摇绿。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过客,路过此地,路过繁盛与田野,路过欢欣和寂寞。发间雪白明亮着冬天,眉里纵横沟壑着秋天,眼里富丽繁华着春天,心里翻滚着炽热的夏天,行走过的冬夏,眉眼里的春秋,终究拜服于脚下深远厚重的土地,拜服于土地上相伴生长的各种生命。春天不过是四季中的一个季节,一个平常的季节,可春至人间花弄色,春天到来,大地苏醒,河流欢唱,各种生命蓬勃怒放,这又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季节,富有无限动人的柔情,又富有多么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们并不是生活在土地上,事实上我们生活在时间里。田野、街道、河流、房屋是我们置身时间之中的伙伴”,那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置身时间河流彼此生活的伙伴吧?这些伙伴无论以怎样的姿态存在与行走,各自都是生命的欢喜和日常,坚韧且委婉的人生,因此深厚、悠远、辽阔而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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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一棵树,教师,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为人矜严无趣,随性适意,喜欢戏曲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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