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病皆生于气,难病千变,不离气血!(深度好文)
疑难病例的治疗,首先要求精确的辨证。唯有正确的辨证,才有正确的治疗与应有的效果。
对难治病例,正治方法不效者,辄喜从“气”、“血”两方面入手,为常法以外的变法,屡起沉疴,引为辨证论治的心法。
一、“气”的治则
“气”为生命之主宰,“气复返则生,不返则死”,说明“气”在生理功能上的重要地位。“百病皆生于气”,说明“气”之与病密切攸关。如“气有余便是火”,“气滞血瘀”,“元气既虚,必不能达于血管,血管无气,必停留而瘀”等。
故气虚、气实、气滞均可引致疾病,失治则成难病。据此,余治内科杂症往往独辟蹊径,取温运阳气、调气、降气、利气、升气诸法治疗难病而取效。
二、温运阳气
“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阳气为生命所系,温阳可使危病复苏。此法用之得当,可改变正邪关系,往往立起沉疴,首选药物为附子、细辛,加入处方中通阳解凝,有画龙点睛之趣。
李某,患慢性鼻炎,屡治不效,遍服苍耳子散及多种成药,屹然不动,终日鼻塞流涕,后于原方加附子,一举而定,竟未复发。
陆某,咳喘日久,动则加剧,难以平卧,多量白痰,形瘦神疲,口唇紫绀,取小青龙汤加附子,症情迅速缓解。曾治哮喘之重危病者,细辛用量达9克以上,克敌制胜,可参考。
余用附子六法:
1、调之以甘,与甘草同用;
2、阴阳兼顾,与生脉散同用;
3、阴以济阳,加生地、熟地、鳖甲等;
4、镇潜抑阳,与龙骨、牡蛎或磁石同用;
5、温阳泻火,与知母、黄柏、大黄同用;
6、阳中配阴,与麦冬同用。
通过不同配伍,不但抑制附子燥性,扩大施用范围,还可取得理想的协同作用。
三、升气
气为一身之大主,足则顺,疲则涩,旺则振,萎则短。余治功能低下类疾病多用此法,首选药物为升麻、葛根、柴胡、桔梗。
王某,患原发性血小板减少症,血小板徘徊于2~3万之间,激素治疗罔效,已拟脾脏切除。投以升气活血之剂,以升麻统率桃红四物汤投之,一方不变,一月后血小板接近正常而出院。
江某,声带息肉术后咽部梗阻,音嘶不亮,咽痛口苦,病已四载,取血府逐瘀汤加升麻,仅四剂,症状全消。五官科复查,闭合不全明显好转。初未料速效如此。
冯某,久病癃闭,尿痛不畅,经八正散与前列腺汤、滋肾通关丸等治之,无大进退,余投升麻、石苇合通关丸,其苦若失。
四、调气平衡
气之升降出入,调畅气机,可治各种气郁证。调气中常用枳壳配桔梗,俾升降有常,运脾安中;柴胡配青皮,疏肝利胆,宽胸畅中;升麻配乌药、茯苓,提壶揭盖,引导水源;葛根配降香、菖蒲,升清化浊,能治胸痹、心绞痛。
周某,胸闷心痛,每夜发作,痛彻项背,心悸气短,常年住院,中西常法,仅能苟安。后以葛根、菖蒲、降香等,升清降浊,病情缓解,再加参芪巩固,出院后即趋稳定。
徐某,色素沉着十载,集中于面颊、黏膜、齿龈等处。气瘀交搏,失于宣化,遂成沉疴。投桑叶、桑白皮、生紫苑、柴胡、桔梗、枳壳、泽兰等宣肺气、疏肝气,四十余剂,脸部色素大退,喜形于色,判若两人。
五、利气
气逆可引致清浊不分,产生心胸与少腹痞胀,甚则作痛或呕秽泛恶等症,故利气实为治疗难病的一个重要法则。作者常以麝香治厥逆、神经性呕吐、呃逆、神经性耳聋等症,收效甚佳。又据“气行则水行”的理论,常以小茴香配泽泻利气行水,治一切水气病,亦多应手。
张锡纯力主用三棱、莪术,他说“十倍香附不及三棱莪术”,强调理气,重视活血,“血活气通,其病易愈”。张氏喜用参芪补气,合三棱、莪术理气化瘀,补而不滞,元气愈旺,愈能鼓舞消癥瘕之力。
刘女,呕吐频频,进食尤甚,经西医治之无效,且日渐加剧,日形消瘦,舌苔腻,脉沉。辨为肝郁气滞,胃失和降,投逍遥散加莪术,另吞玉枢丹0.75克,三剂即定。
金女,每于紧张时即卧地不起,屡发屡剧,投丹栀逍遥散加麝香0.09克吞服,一剂定,三剂愈。
六、降气
陈无择谓:“人之脉者,乃血之隧道也,非气使则不能行。”
气失升降,同肝气条达有关,临床可见气郁、气逆。气有余便是火,气火逆乱则脉络不安,而致血溢脉外,余每参用降香折其逆气。降香辛温,能祛瘀止血,降气定痛。《纲目》谓其能“疗折伤金疮,止血定痛,消肿生肌。”
缪仲淳称:“宜降气,不宜降火”,降香独擅胜场。而对心、肺、胃之火,釜底抽薪,亦有殊效。
叶某,男,38岁,鼻衄量多,胸膺不舒,头痛面红,口苦心烦,初用龙胆泻肝汤收效不显,后加降香一味,竟获痊愈。
赵某,女,反复昏厥时作六载,发时不能自主,有濒死感,血压偏髙,两胁痞胀,从肝厥例投治屡有进退,卒以降香统帅诸药,降其有余之气,终未复发。
七、益气
《直指方》云:“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有一息之不通,则血有一息之不行。”
气虚不仅可导致血证、瘀证,还可产生水气、痰浊等疾患。余尝以益气法调整正邪关系,多有收获,亦有变法制方而愈疑难病者,举例如下:
李某,男,水气病,浮肿退后蛋白尿长期不消失,经激素、消炎治疗不应,后乃从气虚不摄,精气外泄立法,以黄芪60克炖糖米粥,日服二三次,未竟月而愈。
王某,产后恶露不净,小便不通已二日,少腹膨满急胀,呻吟不止。盖因产时气陷于下,胞系损伤,膀胱受压所致,用补中益气汤重用黄芪90克煎汤内服,并以玉枢丹搐鼻取嚏,开上通下,小便通畅,诸症随安。
八、“血”的治则
《普济方》云:“人之一身不离乎气血,凡病经多日疗治不痊,须为之调血。”
《医学准绳》曰:“夫人饮食起居一失其宜,皆能使血瘀滞不行,故百病由污血者多。”
都指出瘀血与疾病的重要关系。治法方面如《素问·至真要大论》云:“谨守病机,……疏其血气,令其条达,而致和平”。
古人早就肯定了调畅血气是治疗学的基本法则。清·王清任创立了许多有效方剂,其中心思想即为“气通血活,何患不除”,确具真知灼见。认为“久病必有瘀”,“怪病必有瘀”,从而制定了“衡法”治则,直接作用于气血,最宜攻克疑难杂症。临床验证,颇有效果。
治血亦有补血、清血、凉血、温血、攻血、破血、止血、敛血、化瘀等多法,作者制定“化瘀十法”,撰有《瘀血证与治则之研究》,临床颇有所得。兹举治案数则,以资验证。
九、“久病”验案
谈某,遗尿自五岁始,已11年。口干低热,多梦纷纭,舌红紫,脉细弦小数,巩膜瘀点累累。足厥阴环阴器,瘀热交搏于膀胱,州都失司,以血府逐瘀汤加白茧壳、韭菜子、升麻投之,10年痼疾,竟能于短期内治愈。
吴某,腹痛经年,时发时止,愈发愈剧,痛剧时辗转呼号,上腹部拒按,痛有定处,舌紫苔薄腻,脉弦紧。X线钡餐摄片阴性。数年前曾行阑尾切除术。术后有瘀,营卫乖违,气滞瘀阻,投少腹逐瘀汤治之,四剂后痛即霍然,随访数年,病未复发。
丁某,咽喉灼痛,已经半年,竟日皆然。曾遍用养阴润燥、清热降火、化瘀消炎诸法,屹然不动,舌红、苔薄腻,脉弦细。风燥痰热失宣,营血受灼,久之化瘀潜络,血府逐瘀汤内含甘桔汤,用之最合,服药四剂,痛去大半,继服五剂,随访已愈,未再复发。
十、“怪病”验案
陈某,产后受寒及情志不遂,发生呃逆,晨起即发,数时不止,入睡即停,啖寒受气更甚,病经三年,就医多处未愈,舌苔薄白、边缘色紫,两脉沉迟。肝郁气滞,寒邪凝结,瘀血胶着不化,投通窍活血汤七剂即止,后调以少腹逐瘀汤,经来紫块累累,其病若失。
李某,平素身健,无性要求,亦不排精,结婚十一年无生育,检查精子数值形态正常。遍用中西药物无效,已失去信心,寡言少欢,舌紫、苔薄腻,脉沉涩。
肝郁形之于神,气结血瘀,投经验方化瘀赞育汤(即血府逐瘀汤生地改熟地,加紫石英而成),服药14剂已排精,备服前方30剂而停药,第二年得一男孩,一方不易还其健康,似非幸致。
徐某,身体素健,近年来每于工作紧张或劳累后发现阴囊萎缩,以后竟不复出,伴心慌,脸红,多梦,头痛,口干,舌紫,脉细涩。气血凝滞,脏气与脑气不接所致。投血府逐瘀汤合韭菜子、蛇床子,服药14剂即有起色,再服14剂症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