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道心涵养(8.4)

此珠原来名为噬魂珠,乃姑苏寒山寺的镇寺之宝,方丈晓月禅师爱之甚于自身之性命。因此珠专门吞噬邪魔外道人士之三魂,因此晓月禅师仗其收复了不少妖邪,并以之要挟那些邪魔听命于己。麻长老本为道教灵宝派之一代宗师,向在岭南罗浮山修行,一日被群邪所戏,于是执飞剑欲斩之。但飞剑刚一放出,便被人从云端中一手抓走。麻长老运诀回收,但觉飞剑魂气已然受伤,因此无力飞回。麻长老怒愤填膺,飞上云端,见一和尚正运用一珠,锻炼自己的宝剑。那和尚身周,围着数名妖魔。麻长老虽见自己的飞剑如涸辙之鲋一样正在跳跃挣扎,但此时无有法宝,自思难以取胜,只好退避。后打听到那僧就是寒山寺之晓月禅师,因此打算禀明掌教师兄前去夺取。恰逢掌教闭关,麻长老不敢打扰,又心急如焚,于是孤身上路。

一日夜间,麻长老候在寒山寺外,正想着如何求取,忽听得鬼哭狼嚎之声从地底传来。声音本来非常细微,若非麻长老功力深厚,实难察觉。麻长老觉得蹊跷,于是越墙而入,循声伏地寻找。不久,听得晓月禅师吩咐那些被控制三魂之妖魔,纷纷出去作恶。麻长老大为气愤,暗想此人如此可恶,不早除之必将成为大患。正沉思向谁求助才好,忽见精光大声,原来晓月禅师将噬魂珠祭起,拷打那些不肯甘心听命之妖邪。因晓月禅师不知有人窥视,因此并未小心防护,麻长老想也不想,便飞身上前抢夺噬魂珠。

晓月禅师忽见有人抢珠,又惊又怒,待看清是麻长老候,知其怀恨已久,定然奋不顾身,于是运起十成功力,希望速战速决。但那麻长老法力本自高他一筹,晓月禅师此时没了噬魂珠,于是急忙呼唤那些邪魔上前夹击麻长老。麻长老寡不敌众,见情势危急,忙喝道:“汝等虽是邪魔,但与我道教人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这老和尚被我缠住,不能使用此珠控制汝等,何不就此逃去,以免以后坠入万劫不复之境地。”那些邪魔听说后,纷纷挣脱噬魂珠,逃窜而去。

晓月禅师见状,大惊失色,一时慌乱,竟忘了噬魂珠已被自己启动,此时虽不足以制服邪魔,但仍具有吞噬之力。麻长老一招招逼来,晓月禅师难以抵抗,只好取出从麻长老那抢来之飞剑,抵抗麻长老之进攻。麻长老一见自己的飞剑,欣喜异常,边攻击边念诀,想收回飞剑。但那飞剑自经晓月禅师锻炼后,已逐渐忘本,并不听麻长老吩咐。

晓月禅师见飞剑已忘记旧主,大为开心。一时得意忘形,走进了噬魂珠之吞噬范围,登时三魂渺渺,往珠内而去。那飞剑一旦脱离晓月之掌握,登时想起旧主,便径自回到麻长老之手中。麻长老见飞剑终于回收,大为过望。突然噬魂珠精光大盛,原来它吞噬晓月禅师之三魂后,吞噬范围随之扩大,将麻长老也笼罩在内。麻长老一时大意,从此失足。

麻长老本非弱者,见那噬魂珠厉害,不敢抵抗,祭起飞剑,仓皇逃命。但那噬魂珠之吸力实在是大得出奇,麻长老但觉一只有力之鬼手,将自己之三魂大力扯去。麻长老见无法幸免,只好使出解体大法,同时运飞剑自剖胸腹,希冀以血腥之气取代三魂而逃脱。

那噬魂珠被麻长老之血气冲激,略微受阻,麻长老抓住此一线生机,拼命逃窜。饶是如此,仍有一魂丧失。麻长老大难不死,复起贪念,于是他飞上半空,待噬魂珠慢慢精光敛息后,便一把抓住,将其据为己有。谁知此物相伴日久,虽不会吞噬主人之灵魂,却会渐渐控制主人之心神。麻长老自幼童子之身修成之血气丢失不少,加上丧失一魂,因此无法相抗,此后戾气与杀气日益加重,终于走火入魔。不久,他将噬魂珠重新锻炼后,取名血魂珠,经其再次祭炼后,不断噬魂,还能在数百里外饮人兽之血。

此后麻长老之掌教师兄多方劝喻无效,只好打算施法术将其禁锢,但麻长老仗此血魂珠将其师兄击伤,然后混迹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他有时心神清醒,不免悔恨万分,以头槌地,直想以死谢罪;但过后却又凶残如故。前些时他为祭炼血魂珠,想借此增加自己的法力,以求进入天魔道,因此残害了不少生灵。正好罗公远路过,出手制止,但迫于血魂珠之威力,自己反而受伤,若非同道中人师夜光拔剑相助,后果不堪设想。罗公远见麻长老已将近魔道,于是向张果老与张天师求助。而麻长老见中原之地多有阻挠,于是远赴西域乌孜别里山行法。

却说李含光一见血魂珠升空,忙道:“麻长老,善恶之分,原只在一念之间,道兄何不放下屠刀,张果老前辈与张天师即将到来,到时听凭他俩施法,以解除心魔?”麻长老仰首望天,缓缓道:“道经有言,‘我命在我不在天’,李掌门,多说无益,看本尊法宝!”麻长老这一发动血魂珠,且不说李含光与卢齐物首当其冲,便站在地上之楚天墀等人,也觉得一股强大之血气冲击而来。无香忙大喝一声道:“牢牢守住阵法!”

李含光与卢齐物虽有宝印在手,暂时可将血魂珠之鬼手挡在外面,但却越来越觉吃力。无香等见状,地上之八卦五行阵随之产生效用,众人虽失去宝剑,但法力不失,纷纷运起神功,将阵法之威力发扬开来,以支援空中之太极两仪阵。李、卢二人得地上阵法支援,稍感轻松。而众人身后之天罗网,因受血魂珠之波及,开始在空中跌宕起伏。此时若无此防护结界,一城之生灵,俱难以生存。

麻长老见众人尚在支持,想起刚才李含光所说,张果老与张天师不久将至,不免心中急躁。为尽快了结此处,他一面操纵血魂珠,释放出更大的鬼爪之力,一面元婴出体,祭起飞剑,斩向楚天墀夫妇。之前他见楚、叶二人之剑竟能穿透血红砂,才知他二人所使乃是凡铁,显然在众人中也以他俩法力最弱,是以此时他唤出元神攻击阵法最弱之处。

李含光与卢齐物一见他唤出元婴,便知他要冒险求胜。但正苦于抵挡血魂珠之鬼爪,无法分身去伤他元婴。那元婴挥剑迅速,毫不留情,楚、叶二人无法抵挡,无香等失去飞剑,无从招架,连忙喝道:“让位!”随即与无分急忙转换卦位,想替楚、叶二人去受此一剑。

楚、叶二人见无香与无分扑来,岂能不明就里?两人不愿他人代己伤亡,于是不肯让出卦位。李含光见情势危急,忙将青玉印射向麻长老之元婴,以期攻敌之必救。那元婴果然害怕,一闪跳开,随即一剑斩向李含光。李含光青玉印一旦分力,便抵挡不住血魂珠鬼爪之力,登时感觉自身之三魂要离体而去。与此同时,那元婴飞剑斩来,李含光见难以幸免,一时无计解开,便想借此兵解而去。

卢齐物见状,心念电转,祭起飞剑,一剑斩向那元婴。原来此前卢齐物与李含光不敢祭起飞剑,是怕被血红砂玷污,此时血红砂收起,何惧之有?那元婴见卢齐物来势汹汹,因自身尚未修炼完全,不敢接招,只好闪避开来。李含光见状,登时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糊涂,同时祭起飞剑,一边斩向麻长老,一边向卢齐物道:“多谢卢道兄相救!”卢齐物道:“皆是老君坐下弟子,何必言谢。”麻长老见元婴功败垂成,于是欲召回元婴,以免受伤。李含光二人见状,忙使飞剑断那元婴归路。

卢齐物见李含光一人之飞剑足以断路,于是将自己之飞剑,飞斩那血魂珠。但那血魂珠威力太强,飞剑伤它不得。卢齐物见毫不凑效,怕血魂珠玷污了飞剑,于是改向,合击那元婴。麻长老见元婴受挫,惊怒交加,但因自己之元婴也惧怕血红砂,是以此时不敢再次释放。地上阵中诸人见李、卢二位终于稍稍占住上风,于是将阵法之力全部用于抵挡血魂珠对疏勒之吞噬力。

麻长老见情势不利,正要拼死一搏,打算以元婴换取对方数人之生魂,突听李含光劝道:“麻道兄,大家道家一脉,何必如此互相厮杀?道兄且收起血魂珠,我等也收起飞剑如何?”卢齐物忙阻拦道:“李道兄不可冒险,这厮已神志不清。”麻长老本不甘心就此屈服,又见卢齐物出言不逊,更加愤怒,突然咬破舌根,口喷鲜血,顿时血光飞舞,血魂珠之威力瞬时飙升。

卢齐物见状,喝道:“此乃解体大法,各位务必当心。”边说边与李含光剑印齐飞。但麻长老既已自残躯体,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麻长老之血液含有污秽杂质,对飞剑具有玷污作用,由此卢、李二人之飞剑不敢太过逼近。而血魂珠鬼爪之力也越来越盛,导致局势逆转,又变成了卢、李二人苦苦支撑。地上诸人见状,忙将阵法之力转移大半,去支援两位前辈。

此等解体大法,道教中不少门派都会,但因对施法者之身体伤害极大,因此相戒决不轻用。麻长老自被噬魂而丧失心智后,戒条早已不加理会,此法在他施展开来,已迹近魔道。后世魔道中人借鉴此术,终于修炼成天魔解体大法,作为逆转战局之最后武器。麻长老见自己胜券在握,急欲速战速决,他一边指挥元婴飞剑,一边攻击众人。

李含光与卢齐物此时已十分艰难,亟盼张天师与张果老前来解围。只因他俩坚信两张乃前辈高人,既已答应前来,就必定不会失信,是以皆不敢轻言放弃。但此时张天师等还不前来,两人法力有限,心中已隐隐生出惧意。而地上阵中诸人,因长时间消耗元气与内力,已疲困至极,而今见己方仍旧不利,俱起同仇敌忾之心,虽心中不免害怕,但内力仍是源源不绝地输入太极阴阳阵中。李、卢二人见状,大受鼓舞,于是皆打起十二分之精神,全力抵御。

无香见情势危急,喊道:“诸位道友,魔头使用解体大法,虽暂时强盛,但不能持久。我等只要坚持得住,尽力援助上面斗法的两位掌门师叔,拖得越久,就越不至于失败。”另一茅山弟子也道:“说的是!生死存亡,在此一刻。”言罢,对空中的李含光道:“师尊,但叫弟子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弃。”李含光听罢,对卢齐物道:“卢道兄,晚辈们尚有此等视死如归之胆识,我等岂敢落后!”卢齐物也大受感动,说道:“李道兄,贫道但有一口气在,绝不姑息此魔。”众人敌忾同仇,虽情势十分不利,但越战越勇。

麻长老见他们还能死撑,怪笑数声,喝道:“两位掌门,修行不易,此时要逃命还来得及,再过得片刻,只怕就要玉石俱焚了。”卢齐物骂道:“麻长老,你已入了魔。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再以言语作空头威胁。”李含光也道:“我等只要再支持片刻,你便要遭受解体之后的无穷折磨。”麻长老脸色变了一变,怒吼道:“在本尊受苦之前,你们却要饱尝噬魂之痛。到时诸位成为无魂之人,当可供本尊驱驰。两位法力如此高强者,将会更增本尊血魂珠之威力。本尊到时炼化此城生灵,将平添相当于百年修行之道行,何惧解体之后遗症。”言罢,得意之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此时,忽见一道紫光破云穿空而来,其光之盛,直如霹雳闪电。那紫光围着血魂珠绕了三圈,血魂珠却也随着那紫光转了三周,登时双方对峙起来。麻长老见那紫光厉害,正想准备应对措施,忽听那紫光吼叫数声,如云天龙吟,又如深山虎啸。血魂珠顿了一顿,似乎害怕。而那紫光倏忽之间,暴涨数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血魂珠。麻长老不敢怠慢,此时更想速战速决,于是又喷出一口鲜血,意欲一鼓作气,降服紫光。众人但见紫光在麻长老血光冲击之下,稍一后退,复又破血光而出。就这电光火石之间,李含光与卢齐物已看清那紫光正中,正是张天师佩用之天师剑。李、卢二人随之长舒了一口气,顿觉精神倍长。

李含光招呼卢齐物道:“卢道兄,天师剑在此,天师马上就到。我们速速封锁那元婴!”不待话落,当先一剑便往麻长老的元婴凌空刺去。卢齐物见紫光与血光正不分上下,遂也挥剑刺向麻长老的元婴。麻长老知道自己的元婴不足以挡两大掌门一击,心中登时慌乱,此时欲要收回元婴已来不及,紫光阵阵,根本无暇顾及。正想舍元婴而捕捉紫光,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夜空中忽然一只硕大的蝙蝠飞入。那蝙蝠两翼展开几达一丈,但见它左足一伸,只一把将麻长老的元婴紧紧抓住,随后便在空中盘旋。麻长老惊惶失措,正要问是何方神圣,却见那蝙蝠左足一挥,将麻长老的元婴径向血魂珠扔去。麻长老怕元婴被血魂珠消灭,此时已无法细想,自然而然便念起了回收血魂珠法力的咒语。就在这一刹那,紫光暴涨乘虚而入,只一下,登时将血魂珠斩成两半。血魂珠瞬时间失去灵力,“噗噗”两声,两半先后跌落尘埃。

麻长老见血魂珠被毁,惊慌失措,第一个念头便是丢弃元婴逃命。但李含光与卢齐物两人一人封锁其退路,另一人飞剑克制其元婴。麻长老见退无可退,狂啸一声,正要再次喷血使用解体大法,忽见那蝙蝠凌空挥翼,麻长老但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风力强劲,呼吸为之碍窒,眼睛也难以睁开。麻长老只好退一步避其锋芒,待睁开眼来,却见那那紫光横刃一封,便抵住了自己的咽喉。麻长老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楚天墀等人等细看那紫光,原来是由一柄仙剑发出。那剑外观状若生铜,五节连环之柄,上有隐起符文、星辰日月之象,顶上有朱发十数茎。李含光曾见识数次,知为张天师所用之天师剑,乃第一代天师张道陵按五行所铸,重八十一两,尝用之诛制鬼神,降剪凶丑;张道陵飞升之日,将此剑与都功印,一起传于后代天师;剑顶上之朱发,以表张道陵之奇相。

卢齐物此时也已看出,朗声向东方道:“天师你老人家终于来了!”楚、叶二人听得卢齐物如此说,都兴奋得瞪大了眼睛。忽听得远处张天师爽朗的笑声道:“老道一路不敢耽搁,总算及时赶到。”麻长老见天师剑毁了自己的至宝,此时张天师又亲来,顿时万念俱灰,叹息道:“张天师,我麻衣罪恶深重,不敢奢望天师饶恕。但我死后,请天师念在道家一脉,将贫道肉身,送回岭南罗浮山安葬。贫道从小由掌教师兄抚养长大,传授道法,不意中途丧心病狂,实在是对不起师兄。”言罢,便想自断经脉自尽。

谁知张天师已洞察其心神,忽然暗中发力,暂时封住其任督二脉,令其无法自尽,同时收回天师剑。麻长老见张天师暗中施为,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受制,一时不知张天师意欲何为。但想自己此前杀人如麻,因此坦然受之。张天师道:“麻道长,按汝以前行为,即便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但因汝失去一魂,心智受控,才胡作非为。因此,贵派掌教葛道兄不惜放下掌教之尊,亲求老道与张果老道兄,为汝重铸三魂。老道之所以来迟,就因一直在罗湖山与张、葛两位道兄为汝炼魂。此时你葛师兄尚在收尾,张道兄化身为蝙蝠助我成功。”边说边向空中的蝙蝠致意。在场众人这才知那蝙蝠乃张果老神仙幻化,于是纷纷稽首行礼。张果于是现出真身,与众人相见。随后张天师又对麻长老道:“麻道长,汝这就随老道去吧。”

张天师这一番话,令麻道长羞愧万分。此时血魂珠破裂,他的心智以有所恢复,想起掌教师兄对自己的恩义,自己却丧失理智将其打伤,登时泪流满面,跪下尘埃,哭喊道:“师兄,我对不起你!”。张天师与李、卢二位也随之降下尘埃,此时众人才得以互相施礼。楚、叶二人上前磕头,张天师点头道:“你们机缘凑巧,竟能参与此事!从此当更加虔心修炼,不久后,无崖子就会传授汝等法术。”两人听罢,惊喜万分,忙叩首答应。

张天师见麻长老之元婴尚漂浮在外,挥手一召,将其摄在手中,道:“麻道长,汝之元婴也曾受血魂珠所控制,已然元气不纯。老道暂时将其护卫住,不令飞回,等重铸生魂后,再放回贵体。”麻长老仍旧跪在地上,听罢,朝张天师稽首道:“多谢天师再生之德。”又向李含光与卢齐物道:“多谢两位道兄刚才手下留情。”李含光见他悔过,大为开心,忙道:“麻长老,如今有天师主持,你尽可放心。”卢齐物也客气道:“麻长老,刚才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了。”麻长老忙道:“道兄何出此言?实在是贫道之罪过。”

张天师哈哈一笑,道:“诸位不必多礼了。”又道:“此血魂珠虽然断裂,但因里面生魂甚多,若仍由其逃逸,难免生事;若给魔道中人获取,则我等罪莫大焉。因此老道要将其带回龙虎山修炼,恶魂则封印在伏魔井,不恶之魂则让其各有归宿。此术甚是耗神,还请李、卢两位道友同去龙虎山帮忙才好。”其实天师邀请同道,主要是为减少日后猜忌等麻烦。李、卢二人一来想去龙虎山交流道法,二来也想亲眼见此珠被销毁,因此都欣然答应道:“正要请教天师道法。”

随后张天师吩咐楚天墀将两柄正一剑收好,并将其他六柄飞剑包好,道:“这些剑已被玷污,本来无用。贫道既然来此,大家相逢都是缘分,因此贫道打算将它们带回龙虎山去,为诸位重新锻炼。三个月后,诸位来我龙虎山取剑吧。”无香等本来心情抑郁,听罢登时大为开心,全都跪倒在地,叩谢不止。麻长老本来正为此有愧于心,见张天师如此行为,大为心折。

此时张果已念动咒语,将天罗结界撤销,收起天罗网,对无分等人道:“此网老道带回。”无分忙道:“多谢老神仙。”然后张天师眼望着楚、叶二人,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忽道:“张道兄,我们这就去吧。”言罢,携带着麻长老,飞上半空;张果却又化身蝙蝠,在夜空张红凌云而去;李、卢二人见状,忙御剑跟上。顷刻之间,四人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楚天墀和叶青见天师等离去,黯然若失。忽听得无香首先发声道:“诸位道友,我们也就此离去吧。以后若有闲暇,诸位请来鹤鸣山一聚。”诸人经此同仇敌忾,都生互相结纳之心。但因都要修积外功,不得不暂时告别,于是各自定下相互访问之期,随后各去。

楚、叶二人送走无香等六人后,但觉天地间忽然就剩下他夫妻俩。两人见月已西斜,从出城到现在,已过去两个多时辰。但这两个时辰内所发生之事,实是惊世骇俗。夫妻俩虽以前就见识过御剑飞行之剑仙,但从未经历过此等震撼心灵之场面。两人遥望众人离去,从此更加坚定了向道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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