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23：朝风暮雨菊花残——读《五代十国：最乱的乱世之进击的黄巢》

文/望月听雪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是黄巢在数次落第之后，目睹长安城内朝廷的贪腐黑暗，有感而发所作的诗词。谁都未曾料到，正是他在众多起义队伍中脱颖而出，一路凯歌高奏，最终成为起义军领袖，奏响了残唐哀歌，搅动了大唐的半壁江山，加速了唐的没落，国力日衰。

五代十国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时期，短短五十四载春秋，中原更换了五个朝代，周边先后出现了十几个大小政权，华夏大地四分五裂，英雄草莽层出不穷，三教九流各显“神通”，各方势力此消彼涨的速度之快可见一斑。这个在中学历史课本上一笔带过的时期绝非残唐之余，亦非南唐后主李煜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就能诗意概括的，相反，它暗合了一个人从青年到老年的生命长度，也足以涵盖他一生之中将要经历的惊喜与叵测、将要遇见的君子与小人。

为了更好地了解这一特殊历史时期的来龙去脉，本书先从“王仙芝、黄巢起义”说开来。唐朝末年中央朝廷宦官当政，腐败而无力，各地藩镇纷纷自立，几乎完全脱离唐朝政权。黄巢在腐败的朝廷控制下，科举屡试不第，最终愤而起义，自此揭开了唐宋之间风云变幻的五代十国的序幕。后梁、后周、后唐、后晋、后汉多个政权相继创立，开展了攻伐谋算、你争我夺的权利游戏。

一个令中国人无比丧气的年度，就在这一年，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终于走完了他289年的漫长生命，而留给天下苍生的却是一个不亚于五胡乱华的超级乱世，五代十国。

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文明，称得上乱世的有春秋战国时期、魏蜀吴三国鼎立时期、五胡乱华的南北朝时期，以及这个五代十国时期。然而相较之下，五代十国最为混乱。

所谓“五代”即指被史家所认可的正统王朝，五代从公元907年开始，直到公元960年结束，前后共计53年。907年，朱温废掉唐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唐昭宣帝李柷，篡位称帝，自此拉开了五代十国的纷乱序幕。朱温后来被他的次子朱友珪杀死，篡位者被弑君者，亦是弑父者取代。之后，朱友珪又被他的弟弟朱友贞杀害。自此后梁的历史结束。这一朝仨皇帝，老爹篡位自立、儿子杀了父亲、弟弟杀了哥哥。可以说，后梁给五代十国的历史做了一个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示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权力的欲望，蒙蔽了君王的双眼，弑君篡位，冒天下之大不韪。

有了后梁做榜样，紧随而来的后唐也不落下风。说起后唐，就不得不提一下那位“五代战神”，他就是唐庄宗李存勖。可惜这位战神打仗厉害，当皇帝却一塌糊涂，最后竟被自己宠信的伶官乱箭射死了。李存勖死后，他的大哥李嗣源即位，史称唐明宗。而这位皇帝就像他的谥号一样，是五代十国中难得的“明君”，在位整整七年。只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篡位没有成功反而活活气死了老爹。继位的另一个儿子李从厚又被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篡位成功。

李嗣源的女婿石敬瑭听说后，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竟然认了契丹人做了父亲。请他们出兵攻灭了后唐，石敬瑭则做了后晋的开国皇帝，成为历史上著名的“儿皇帝”。石敬瑭死后，他的侄子石重贵即位，只是他不想再认契丹人做爷爷了，于是契丹人一气之下灭亡了后晋，以开封为都城建立了“辽朝”。

“那些在长期的分裂割据与频繁的政权更迭中涌现出来的王侯将相、草野莽汉，各凭本事，逐鹿中原，共同演绎五代十国这出历史大戏。其间不乏震铄古今的英雄人物。史学即人学，看着一个个历史人物在于迈笔下嬉笑怒骂，目睹他们在山穷水尽处另辟蹊径，在志得意满时惨遭横祸，在波澜不惊的烟火日常中狠下决心，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露怯退缩，有一瞬间我心有戚戚焉，以史为鉴，以人为镜，跨越千年的烽火硝烟落在纸上的始终是人类亘古不变的欲望。”——禾木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末尾依然引用黄巢的一篇诗，当日作此诗，并不知晓自己将会成为五代十国开篇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为后世所津津乐道。读懂了乱世，就读懂了人性，全面解读乱世中的权力游戏。一次天下大分裂，一次民族大融合，一次诸侯大混战，一部权谋大智慧，一场轰轰烈烈的尔虞我诈，“楚怀放灵均，国政亦荒淫。彷徨未忍决，绕泽行悲吟。士生一代间，谁不有浮沉。良时真可惜，乱世何足钦。乃知汨罗恨，未抵长沙深。”“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河山。风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五代悲歌，朝风暮雨菊花残，满地伤，泪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