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年，我25岁

那年，我25岁

张同菊||河北

端午假期，出去小游。同去的一个朋友的儿子，满脸孩子气，一路上话语不多，和我们也几乎没什么交流。原以为他就是刚读大学，顶多二十来岁。一问才知道，我们眼中的这“孩子”已经二十五岁，早已跃入成人的队伍好多年。

25岁，多么美好而清纯的年纪。那时别人眼中的我难道也如此孩子气？那时的我也可以如此简单不参与社交，不关心世事，一心沉醉在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里畅想美好未来吗？

遥想当年，似乎是又不是。

25岁，我早已站在讲台好几年。当年的我比第一届学生也大不了几岁，但在我心里那却是一代人的差距。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又努力像大人般的管理并爱护着一群孩子。有时，遇见调皮的孩子说个俏皮话，我竟会被气到哭鼻子。他们表现好的时候，我竟也开心得像个孩子。

25岁，还是个孩子的我已经稀里糊涂地穿上了嫁衣，告别了单身。从此，我从充满美好憧憬的幻想里坠入琐碎繁杂的现实，没见到曾经幻想中美丽爱情的样子，却被赤裸裸的生活击得狼狈不堪。

25岁，正是读书奋进的年纪，我却选择了安逸而止步不前。少时的凌云壮志早已被过浓的生活气息深深掩埋在世事的尘烟里。从此，生活失去了青春的光华，只剩下乌烟瘴气。

25岁，原本是斗志昂扬、激情澎湃的年纪，而我却像经历了一世沧桑，悄悄躲进世俗的尘埃里用无知和慵懒慢慢地消耗着有限的自己。

25岁，父母都还健在，正是陪伴与孝顺的好时机，而我却相信了来日方长。计划中的陪伴，计划中的旅行，计划中的美食，计划中的添置新衣……直到有一天，母亲的不辞而别让我如梦方醒，也让所有美好的计划永远化为泡影，然后变成悔恨在我心底无限膨胀。世界上哪有什么来日方长，那只不过是我们给自己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自己偷了一把懒。

25岁，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其实什么都没有懂。我觉得什么都经历过了，其实只是刚刚迈出了人生错误的第一步。我觉得自己已经真正长大了，其实只是脾气和任性见长了。

25岁，我渴望拥有自己的小窝，却无能为力。那一年，我把所有的家当装进一个手提包四处搬家，流浪的心无处安放。

25岁，我的天空是灰色的，我的生活是凌乱的，我的灵魂是漂泊的。

25岁，丰富而美好的幻想无法改变现实的空洞与贫瘠，却只加重了对它的不满与愤怒。

25岁，我走进了人生最大的死胡同，却还以为前途一片光明。

25岁，恍若昨日，又似乎已逾越百年。

那年，我25岁。既没有一个孩子的无忧无虑，也没有一个大人的责任担当。我游离在生活之外，又纠结于红尘之中。

那年，我25岁。一个自以为成熟却很幼稚，自以为理智却很冲动，自以为聪明却很无知的年纪。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还自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25岁。

那年，我25岁。在不懂爱情之前，我不会结婚；在父母有生之年，我会尽力陪伴；在该奋斗的年纪，我不会停止努力。25岁，我既不能失去让自己简单快乐的孩子气，又不能缺乏应有的责任和担当。

可惜，这个“如果”只是我向现实撒的一个谎。人生没有如果。

那年，我25岁。25年，我感觉自己没有长大，还丢掉了美好与纯真。

少时嬉，中年悔方迟。忆往昔，青葱岁月愁。

插图/作者

作 家 简 介

张同菊，河北省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邯郸市二中南校区英语教师、3E英语工作室成员、文学爱好者。平时以高中英语教学工作为主，热爱读书，业余写作。本人性情恬淡，自在洒脱，追求真我，不为世俗羁绊所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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