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文苑】推送
感动爱人
文/清泉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在时日的追星逐月中悄然无息、不约而遇了，犹在我潜滋暗长沉痛的遥念里渐明渐朗了。唐代诗人杜牧不是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吗？确然！随着清明节身影的日益渐近，我的心情也跟随着流时疾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糟糕起来，且与日俱增。似乎整个身心都被愁忧笼罩，密不透欣，鲜有丝缕的阳光照进。任由发霉的心情牵连着痛如涌泉的身心。魂断清明的日子在所难免。一如既往，每年这个时期，我皆会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对逝去亲人的深切缅怀之中！对祖父，对祖母，尤其是对父亲的思念更是一种锥心刺骨的伤痛，难以自抑，不可自拔。滴落的心情总是被无端的泪水淋湿，心中填满了一番别样的苦涩。思念的情感从此有了着落，有了寄托，有了依靠，不再孤独寂寥。毋庸置疑，缅怀的页码被清明节的日子在心底连续不断地翻开，无休无止；缅怀的书签也总是夹在无尽追思父亲的那一页。我的心情亦在无知无觉影响、感染着爱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爱人已经积习生惯，那就是——每当清明节来临的时候，她总要到超市里买来一些纸，折上一些用来祭祀的纸折。种类繁多、不胜枚举。对于如此的事情，爱人总是清楚地记着，未曾忘却。不但是清明，而且每年的冬至也是如此。不管多忙，她都要挤出时间去买。爱人的作为，我极是感动，感动于爱人的用心良苦，也感动爱人待我逝去的亲人超然胜我。印象最深的是2013年清明节前几天的一个晚上。爱人平静地对我说：“晚饭之后，我们一起去趟'福寿’店铺。”“要去，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别耽误我正经事！”我冷言漠语地说。爱人拾起我的话音：“我没有耽误你正经事，清明节快到了，我们去买些纸，折点祭祀用的纸折，留着清明节回家乡给爸爸上坟。”这是爱人第一次提出在清明节为父亲折祭奠的纸。我瞬间恍然又愕于忐忑之中。于是，我有了和爱人一起去的念头。似乎做了一件亏心事似的，不再犹豫。来到店铺，挑目定睛，只见这家“福寿”店铺是专门经营老人的丧事、祭祀品的。各种各样的丧事、祭祀品摆满了货架，塞满了柜台，挂满了墙壁。难有立身、下脚之地。店铺里的光线昏暗，阴气缭绕的景气。这样的场所我是从内心抵触、抗拒的，不愿涉足，因此，厌恶之感顿生。我停步于门外，显得不是自在。爱人自顾自地入了铺，还不时地与店家细说些什么。像是在征求店家的意见。我独自在外面向店铺里瞅着，等待爱人步出。经过一番精心的思考，爱人总算作了决定，买了几种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纸，称了心意。爱人付了款，拎着纸袋离了店铺与我一道返回。路上，爱人与我说了许多关于折纸的事情。我问她究竟如何学会的，她面蕴喜色地告诉我：“是一个同事教她的。”我心里暗暗地想：爱人还真是个心灵手巧、冰雪聪颖的人。回到家，爱人把买来的纸于茶几上安放好，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折起来。爱人边折边和我说，她要用这些纸折出状如“元宝”“方亭”之类等祭品。爱人折祭奠品，一般要利用十几个晚上夜深的时间方可完成。那段时间，每天晚餐之后，爱人把所有的家务活收拾妥帖了，就专心致志地折起来。多数时候，见我空着，就喊我搭手。复杂得做不来，就安排简单的。尽管我做得不是十分娴熟，但还是节约了爱人不少的时间。爱人于我折纸的要求，我是有求必应，从未拒绝过。因为，我也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把对父亲的思念之情折叠在那一枚枚“元宝”“方亭”中。2014年的清明节，爱人折的是“莲花”。爱人说，要折上三十六朵，这样给先辈们用了，长眠于九泉之下的人就会为活着的人带来红运，带来祯祥，带来顺心，保佑家人一生平安。虽然爱人说得都是一些迷信的言语，我也从来不相信这些关乎迷信的说法。我明白：纸烧人心，它只不过是活着的人对逝去的人满足一下心灵上的慰藉而已；也只不过是活着的人对逝去的人一种缅怀的方式罢了。但我听了依然充满了对爱人不胜的感激。爱人虽然与父亲一面之缘都未曾有，但她与我婚后，多多少少从邻里、亲戚、朋友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父亲生前的一、二。在她的心目中，父亲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是一个卓尔不群的人，是一个生怀技长的人，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我足能从她平时与我的交流、谈话中，感受到她对我的父亲内心充满的那份格外的情感。特别是每当我惹她生气、与她争吵时，她总会失望至深地对我说：你何时能像你爸爸那样就好了。从这些朴而不素、气而不愤的言语中，我却能充分的感受到她是多么地敬重我的父亲！记得那天是周五，放晚学回到家，又见爱人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在折她的“莲花”，于是决定帮爱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边帮着爱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爸爸，你儿媳又再为你精思细虑了，看她多孝顺你！让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感到惭愧万分。”我清楚：这种惭愧正是源于我没有像她这样如此对父亲的尽思尽念。看着一朵朵“莲花”在爱人灵巧的双手下诞生，我的心情也伴随着这一朵朵“莲花”此起彼伏，不时地波澜着，感化着。如今，随着清明节的一天天靠近，我的心也在一步步走向思念长眠于九泉之下父亲的路，爱人也和往常一样一次次重复着她多年一直持续的心思。愿在天有灵的父亲能知晓他的儿子、儿媳一直在默默地缅怀他。
作者简介：马发军，男，笔名：清泉。平时喜欢畅游书海，激悦文字；任心灵在文字里自在游走，任思绪在文字中自由放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