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 | 李新：春天的断想
春天的断想
李新
护城河边的垂柳，在一个早春的日子，悄悄然地冒出一溜溜芽尖儿，在晨光和微风拂动下，撩拨着那些晨跑的有心人的眼睛，坦然地展示着生命的力量和岁月接下来将要上演的精彩。
这是早春时节，静静地站在山城的高楼上，推窗看出去的时候，发现这正好是当年我与父亲一起站在山顶看城市的角度，眼前的护城河垂柳泛绿。如今，山城的发展与变迁，就像曾经流过城市的溪流一样，被坚硬的混凝土和虽然宽阔、却拥挤的道路覆盖着，连同山城最初始的名字一起被人们遗忘了。
漫走在城市的街巷，所有的行道树，无论经年岁月的打磨如何，只要春天来了，最能透出生命力量劲儿的，便是这绿色的宣示。越过满目多是灰黄的冬天之后，我最感动的就是春天萌发生命能量的昭示。
春天的夜晚，俯瞰蜗居的山城，倍感美轮美奂的夜色是如此迷人，内心会感念着生活的美好，但又有些恐惧生活里总也说不清楚的另一面。我总深想，随着城市发展和文明的进程，野狗依旧还会在巷道里潜伏，也会诞生诸如翻看垃圾桶的新型贫穷阶层。挤进城市扎根的人流，像河流一样存在分支，时常改变路线、方向和速度，分别向着别的角落延伸而去。
如今的世界如此辽阔而丰富，我们想要什么，就可以随意汲取：复杂的，简单的，快乐的，肮脏的，纯洁的，政治的，生活的，人造公园，办公大楼，人民广场，农民的节日，小职员的心灵鸡汤等等。但是，春天的白天和夜晚，风总会是温暖地向山城送来绿色的祝福。次日，你总会感触到，生命的绿色在一天比一天浓烈。
我们都处在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生活当中，不停地刻画在时代与命运、国家与个人、现实与梦想之间互塑的岁月长河里。尽管人与人总是会相互距离着的，但一定会像街边的垂柳，把缀满绿色的枝条伸向脚下的土地，在阳光的温润下，互塑一树绿荫，让大家无不互相喜爱着、合作着、前进着。其实，所有生命力的萌发和扎根过程中的疼痛感，就是戚戚汲汲自愿承载的“呼愁”。不管“呼愁”是一种怎样的疼痛感，都如同那句耳熟能详的名句：“我们不能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却依然对一个更美好的世界怀有乡愁。”
我总是会想起巴尔扎克说过，人与人的距离，比不同动物之间的还大。不同的动物有不同的身体。象大蛇细，鸟飞鱼游，人和人无此差异。如果说人们之间的差异不过在于精神，不同精神不过是符号操作和概念运算的不同系统，那怎么又会，无法沟通呢？我只是担心，这无所不在、看不见摸不着、至小无内而又至大无外的隔膜之洞，会成为吞啮人类历史的黑洞。好在，春天是美好的开始。
请回过头来看看城市里的人群，哪怕再怎么忙碌，也不会忘了清明时分的祭奠之情。春天到来了，乡愁也会更浓。乡愁就像孤独一样，是一种天性。爱也是天性。但为什么我们在爱着的时候、在看得见乡愁的时候也是孤独的呢。因为我们生来彷徨。因为我们自我。因为我们追求极致的美。因为我们探究存在的意义。
春天，正是一切生命存在意义的最好诠释。
- 关于作者 -
李新，大悟县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化工作家协会会员、大悟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记者、高级企业文化师(国家一级)、电视播出工程师，全国刊物发表文学作品千余件，作品入选文集、年鉴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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