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袭人和宝玉偷试，为何一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样子？

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在秦可卿的床上梦游了太虚幻境，因为有学会了警幻之事，睡醒后发现了秘密。她本是聪明女子，因渐通人事，所以没有当场追问。

回到家里，趁人无备时，袭人给宝玉换衣时追问梦中所事。宝玉如实相告后，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就这样半推半就成全了宝玉。

在这一个过程中，袭人先是主动问宝玉梦中之事，听完之后又伏在宝玉身上发笑，为何她会有这种欲拒还迎的样子？

难道仅仅是因为贾府里的规矩所致？

贾琏偷娶了尤二姐之后，贾琏的小厮兴儿说起贾府的情况时，说过这样一个奇葩规矩：“我们家的规矩，凡爷们大了，未娶亲之先都先放两个人伏侍的。”

按照兴儿的说法，这两个人自然是作为房里人使用的。

脂砚斋在“袭人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的话后批注四个字：伏下晴雯。

晴雯是贾母看中的丫头，放在宝玉身边是因为晴雯的相貌、针线和做事的爽利劲都是符合房里人标准的。袭人也是贾母派给宝玉的人，但是与晴雯相比，没有太多优势，所以脂砚斋才会点出偷试之后，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是针对晴雯的。

袭人与宝玉偷试，仅仅是为了在与晴雯竞争中形成优势的吗？

应该不是！

贾琏未成亲之前，屋里先有两个人，娶了王熙凤之后，毫不留情地将两人撵了出去。也就是说就算是袭人与宝玉有了肌肤之亲，也是没有优势的，她仍然会随时被抛弃。所以袭人和宝玉偷试，绝不是简单地为了与晴雯竞争。

关于袭人与自己偷试之事，宝玉其实说过一些自己的观点。

红楼梦第十九回，贾元春省亲结束后，袭人的母亲接她回家过节。因为家境好转，袭人的母亲和哥哥想将她赎出来嫁人。袭人坚决不同意。

在此期间，宝玉趁着到宁国府听戏之际，逼着茗烟带他到袭人家里，两人言谈举止让袭人的母亲和哥哥看出了端倪，于是打消了将袭人赎出嫁人的心思。

袭人拒绝母亲和哥哥的好意之后，心里也没有底数，所以当天晚上回来之后，便借此事试探宝玉。

贾宝玉听说袭人坚决要走，不觉得满面泪痕。袭人见火候已到，便提出约法三章。第一件是不许和女孩子们没大没小，第二件是要假装读书，第三件不能许毁僧谤道，调脂弄粉。袭人最终说：“你若果都依了，便拿八人轿也抬不出我去了。”宝玉笑道：“你在这里长远了，不怕没八人轿你坐。”袭人冷笑道：“这我可不希罕的。有那个福气，没有那个道理。纵坐了，也没甚趣。”

宝玉所说的“八人轿”是指明媒正娶的仪式，间接说出自己会给袭人相应的待遇和名份。袭人越说不稀罕，其实是越在意。

脂砚斋对此解读的更加深刻：

调侃不浅，然在袭人能作是语，实可爱可敬可服之至，所谓“花解语”也。

“花解语”一段乃袭卿满心满意将玉兄为终身得靠，千妥万当，故有是。余阅至此，余为袭卿一叹。

所以，袭人和宝玉偷试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也罢，其实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有“八人轿”将自己抬进贾府。

声明：本文系资料重点引自《乾隆庚辰四阅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胡适藏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蒙古王府本石头记》《郑振铎藏本》【文/小涵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