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文学家》·颜丹（小说）：进城

建党百年献礼

进  城

文/颜丹（贵州）

一

李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厚脸皮，整天在村里转来转去的，这家坐一哈，那家摆一阵的。家里院门口都长满了杂草，地里荒草丛生。村里家家都在锄草了，他家才翻地下种，人家都在收庄稼了，他家才锄草……村里人都不喜欢他，可是李二狗脸皮厚，走到谁家，谁家就要遭殃，他特别能吃，一顿要吃两个人吃的饭。有时，他吃了还要打包回家，家里还有年迈的爹妈，一个傻子哥和一个傻子弟。

二

李二狗从小就顽皮，在村小上学时就经常和同学打架、偷东西、抢东西等，没少挨老师的揍，可是没用，上午刚一顿打骂，下午继续打架、偷东西、抢东西。

记得有一次，李二狗唆使李大狗（大哥）和李三狗（小弟）以及邻居墩子三人，在上学的路上，将地里的庄稼全部拔起来晒太阳。这一幕正好被隔壁村的细妞撞见了，细妞到学校本没想说他看到的这一切，但是，没想到，李二狗到学校却调戏细妞。细妞哭着闹着去找老师，在办公室里，李二狗态度极其不好，还大吼大叫，跟老师吵了起来。老师一气之下，叫来了李大狗，让他回家请家长来学校。憨厚老实的李大狗吓得满头大汗，不敢怠慢，撒腿就跑，回家请来了家长。

家长在来学校的路上，看见路边的庄稼全被拔起来晒太阳了，心里嘀咕着，喊我去学校，肯定是二狗干的好事，这可怎么办呢？还没想好办法，就到老师办公室了，家长一进屋就是赔礼道歉，老师一时傻了眼，我还没说什么情况，你就赔什么礼，道什么歉啊？

家长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李二狗说，我就知道二狗你不是个好东西，读书不认真，尽干坏事，路边的庄稼是不是你拔的？今天不说清楚，我就打断你的腿。

老师听到庄稼被拔了，忙问家长，他们拔的是哪里的庄稼？这时，细妞说话了。

细妞：“今天我来上学看到他们几个在地里拔庄稼，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李三狗，墩子。”

顿时，老师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们拔的就是老师家的庄稼。

老师说：“李二狗你不用上课了，家长领回家去，在学校欺负同学，在路上搞破坏，没人敢教你。”

李二狗一听，乐了，转身就要回家。家长本来还想说点啥，看到李二狗要走，心里头暗自窃喜，便再次感谢老师，说老师辛苦了，我这就领他回去。就这样，李二狗失学了。没有李二狗的关照，李大狗，李三狗经常被同学欺负，又不敢跟家长说，跟老师说，老师又总是不相信，因为之前都是他们三兄弟欺负别人。最后，兄弟俩也主动不上学了。墩子经过这次拔庄稼后，一口咬定是李二狗威胁他干的，并在老师、家长面前保证不再干坏事了，要好好学习，最后，他考上了镇里的初中。

三

李二狗自离开学校回家后，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看到人家有好东西就硬要，拿不来就抢，抢不来就破坏或者去偷，经常和爹妈因为小事吵闹。

时光流逝，一转眼就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村里的同龄人都已结婚生子，外出务工赚了钱，过上了温暖幸福的小日子。李二狗家还不如二十多年的生活水平，父母渐渐老去，村里的人家渐渐搬出，曾经偌大的村子，热闹非凡，而今冷冷清清，只有少许空巢老人。李二狗几兄弟成了村里唯一的年轻人，因为，他们不敢出门。没文化、好吃懒做、痴傻等成为了他们独守村子的理由。

四

在党和国家惠民政策的感召下，在当地政府的扶持下，李二狗一家被评为了当地第一批精准扶贫户，国家工作队和村干部经常到他家指导生产工作，还及时为其修善好了住房，随时送去生活必需品，李二狗也被当地政府聘请为护林员。一时之间，喜从天降，李二狗逢人便说，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吃的是“皇粮”，感谢国家，感谢政府照顾我，不让我饿死，我一定要好好干，管好这片山林，不给政府抹黑……

在政府扶贫搬迁政策的惠及下，李二狗一家也够资格拆掉老家房子，搬到政府统一规划的移民搬迁聚集地居住。刚开始工作队和村干部还害怕李二狗一家的工作不好做，正在想对策呢！没想到，李二狗听到有搬迁房，便主动找到村委会和工作队争取名额。这时，工作队和村干部们可是乐坏了，但是，还不能马上就答应他，防止他反悔，得给他施点计策。于是，便故作搬迁名额有限，需要严格审批，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条件不合格的，国家不会考虑的。

李二狗一听，这些条款不就是在说自己么？于是，便灰溜溜地回家了。回到家里，李二狗说了今天的事，家里人一听都高兴得跳跃了起来，一阵欢呼后，李二狗又说道，现在没名额了，不过还可以争取，条件有些苛刻，我李二狗不合格。

二狗妈问：“为什么？”

二狗说：“国家的房子不给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人住。”

一家人都不说话了。

二狗一个人在墙角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再去村委会找工作队说道说道，看能否争取到搬迁的名额。

第二天一大早，李二狗到街上买了一壶烧刀子，拿到村委会，先是找到村长，想把酒给他，让他帮忙争取搬迁名额。村长看了李二狗一脸诚恳的样子，便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故意让李二狗在会客室稍等，他要去和工作队开个会研究研究。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李二狗的这一个小时坐得浑身难受、不自在，感觉像一年那么难熬。终于，工作队出来了，李二狗急忙迎上去，还没等他开口，村长便示意他坐下。

村长说：“二狗啊，你的情况我们研究过了，这第一批的搬迁房不多了，你确定要搬迁进城吗？”

李二狗：“我愿意。”

村长：“你们家还有你父母，你哥，你弟，你说能算吗？”

李二狗：“我说了算，我父母老了，听我的，我哥，我弟都是傻子，我能做主。”

村长：“二狗啊，你还是先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最好是写个同意搬迁的协议来，家里人人都签上字，万一要是到时候你们家有人反悔，我们也好按协议办嘛。”

李二狗：“好，我这就回去商量。可是，这协议，能不能不写啊！我们一家人都不识字，写不了这个协议。”

村长：“你先回家商量嘛，协议嘛，是按程序办，没有也不行啊。对了，这酒，你先拿回去，我们这几个都不喝酒。”

李二狗拿着烧刀子，像丢了魂似的，不知在想啥，回家后，将手里的烧刀子一饮而尽，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李二狗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村长，村长带着工作队早就来到他家，跟他们商量搬迁事宜。工作队还给他家送去了搬家所需的用具，还跟李二狗说：“准备好了，随时到村里告诉我们，我们联系车辆，送你们一家到县城新家，不过，明天你们要派一个人到村委会来选房子，选定了房号，直接搬过去就能住。”

五

经过几天的忙碌，李二狗一家准备完毕，村里早已准备好了搬运车，全家告别老家，成为村里第一个搬进县城居住的精准扶贫户。

村里的同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买了房，早已搬进了县城。而今，李二狗一家也搬进了县城，昔日的邻居，时隔十数年后依然是邻居。

李二狗一家搬进城后，他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他深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政府给的，这一切不是给他享受的，而是要鞭笞他、激励他从此努力奋斗，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搬进城一年多后，李二狗也从新做人，娶妻生子了。二狗母亲抱上了期盼已久的孙子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政府，国家政策惠及百姓，是真正的人民政府。

颜丹，男，八五后，中学教师。平时喜欢看看书，散散步，写写随笔，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滴，有作品散见于多个网络平台。